嚇唬人,但他習慣往腰裡摸。這都是爺,被舊社會慣出來了,飛揚跋扈慣了,共產黨雖然竭盡全力教育他們,但本性難改。
李宜忠碰到硬茬,只得猥猥瑣瑣拉開門走出來,“別是別激動,是我!誤會!”
“是你小子!劉佔一吧?你他媽的在家?”林鳳楠一臉蔑視,“你想咋地?想去黃芝山那裡告老子?他孫東洋也不敢把老子怎樣?老子可是有恩於他的恩人沈少東!”
“不敢!”李宜忠幾乎是投降的樣子。
“老子諒你也不敢!臭不要臉的,你要幹嗎?是,她是你老婆,你養得起她嗎?靠她養活你,我要是你,早他媽提根屌毛吊死了!王紅,你記住,你欠我的,下次到我那兒還我!真他媽晦氣!”林鳳楠拾起衣服就走。
“其實,我不是……”
王紅擺擺手。
李宜忠盡興之後,丟下錢,騎上他的破驢,返回了鄉下。一路上,他笑噴了,啥狗屁局長?不行就是不行,還咋呼個啥?你是局長不假,一樣被我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打得落花流水,在他眼裡:我是劉德一?靠婆娘身子活人?丟了祖宗八代的人!
吳桂芝在街上游蕩,她已經六神無主了,林才威對她是不正眼看,來去自如,更讓她感到氣憤是,居然親口對她說:讓她今天晚些回家,他要帶個女人回來逍遣,她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她就象個遊魂鬼,她不知道自己將去何處,靈魂臲卼,她覺得:她不屬於這個城市,正走著,和個冒失鬼撞上了,“誰?誰這麼冒失?趕著去投胎?”十字巷口,她東西直行,南北巷子卻闖出來一個人,差點兒把她撞翻。
“對不起!對不起!”徐翠萍也不看人,嘴就像鴨子腚,往外噴話。
“你是幹啥的?”當吳桂芝看清是個女人,且比她老。
“我是被人家趕出來的,所以……”
“人家為啥要趕你?”
“我和她丈夫有那麼一丁點兒事,所以……”徐桂萍大拇指掐在食指中間。
“你紅杏出牆?”
“我么雞出條子!”
“你專門幹哪事?”吳桂芝驚訝。
“不和你說了,我走了,我叫徐翠萍!”風一樣鑽進巷子裡。
李宜忠再次回到賈家溝,象吃了還陽草,精神立刻煥發起來,他剛回家那一天,大隊就通知開會,會議內容就是最後一役:栽山芋。
“如果老天不下雨,就把白秧子(山芋秧子)栽在沙土裡?這不是瞎子點燈白費油嗎?”苗啟才率先說出大家心中的困惑,還和收麥子插秧一樣:駐隊幹部和隊長包乾,田家興正在他旁邊吸菸,莫大偉正低頭對他說著什麼,梁修身清清嗓子,“各位,請聽我說: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請示過公社領導,情況是這樣的:根據縣廣播站和氣象部門綜合分析,最近三兩天之內,就會下一場透雨,而且雨量中到大!”
“他們從天上來的?龍王爺給他交過底?準了,是他們功勞,不準,就又下區域性地區了,他們說得準確一些,這區域性地區究竟在哪兒?”李宜忠把卷煙在手上把玩。
眾人哈哈笑作一團。
賈雲龍從梁修身面前拿過送話器,“李隊長說的也有道理,看雲識天氣,憑老經驗實際上是不行的,去年多次說天晴,結果雨是一場接一場下,去年以及前三年偏澇,今年又偏幹,不過劉書記說了,他們已經聯絡船行,老天真正不下,就引淮水灌溉,這裡面有一個問題,先要把地耕好,打好白芋(山芋)溝子,充分利用好天時地利以及人和,不能再耽誤時間了,秋收轉瞬即到,這不早過了夏至了,季節不等人呀!”說完,賈雲龍又把話筒遞到梁修身面前。
“事就這麼點兒事,最後一鑿,要鑿出深度和廣度,希望大家都豐收,不餓肚子,是最終目的,縣上棉籽餅就要下來了,各隊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