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含義,如果你象陸宏昭那樣,千萬人敬仰你!就算是跪著爬著,也要活出個人樣來。
“二哥忙著呢?”沈冬秋進來,我大沒注意。
“昂!你找我三弟,他在家!”
過我家東屋門口,少不了往裡瞅一眼,象錐子,那是不捨地扎,我母親揹著他,拉風箱。
“李大會,在家嗎?”
“冬秋啊,進來吧!”
“二大兮、二大呢,吃飯呢!”沈冬秋禮貌打聲招呼。
“昂!”我祖父卷塊煎餅,拿棵大蔥,大口大口吃起來,旁若無人。
沈冬秋象條喪家之犬,有些溜溜瞅瞅,當時李建玉正吃完飯,在消食。
“你坐吧,梁書記批評你了?”
“可不是?”沈冬秋趁勢坐下,扭扭頭,柳氏正帶著孩子在床上。
“那是在挽救你,如果不這樣,賈雲龍會怎麼看?你呀,窮人乍富,就舔腰凹肚,你這是幹什麼?吃大戶?共產黨剛剛坐穩了江山,她要取信於民,必須清除自身毒素,你的行為不這就在這清除之列嗎?如果不是梁書記,劉子凡當時就要撤了你,走了沈冬秋,還有張冬秋,李冬秋,在這條路上,許多人削尖了腦袋往裡拱,你之今天之位,來之不易,我求爺爺告奶奶,在那種情況下,逆風翻盤,容易嗎?賈副書記巴不得你出事,王格揚還在那兒踮著腳等你倒下,你懂嗎?”
李建玉這番話入情入理,沈冬秋佩服得五體投地。
“李大會,我明白了,我是混蛋了,今後我一定……”
“浪子可以回頭,但要來個180°大轉彎!讓那些人看看:你不是孬種!”李建玉做著手勢,“要讓扶持你的人看到進步,要讓等站在你背後看你笑話的人失落,才不枉此生老天給你的一次機會!人家一次不賒酒給你,你把酒都砸在人家門口,這是幹什麼?示威?後槽坊歷來供不應求,上海商人酈至年捨近求遠他腦袋讓驢踢了?別說現錢買現貨,就是預定,先給錢,曹家還得看看你是誰,曹堅持出精品,才聲名鵲起,人家是這行檔裡翹楚,在這個行檔裡,人家做得風生水起,那是有原因的,人脈關係在行走,你知道什麼叫人脈?那就是不用一分錢,可以行走五湖四海,信譽就是一根根可以直立行走的釘子,所以人家才牛氣沖天,曹家受政府保護,當地人之所以可以買到這酒,那是曹真善看在鄉里鄉親份上,那是吳窪子人福氣,量小,以平價賣的,依了曹真寶早把你治了,那傢伙做生意不行,一肚子文化,有些窮酸,骨子裡更壞,別看他深居淺出,黑道紅道上都有人,他的字千金難求,這兄弟倆你千萬別小瞧,因為你摔酒都這事,曹家或著曹真善已經做到人至義盡,你再登鼻上臉,恐有性命之憂,我不是嚇唬你,曹家二虎一個溫柔,綿裡帶針,一個鋼硬,刀槍不入,你如果不聽,將來必被其所傷。”
“有這麼厲害?”
“你還是眼窩子淺!”
“李大會,謝謝你的肺腑之言!你知不知道是誰將我告下了?”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訴你,你想想:吳窪子就這麼點兒地方,紙裡包得住火嗎?人多嘴雜,有什麼傳到公社不稀奇,公社裡有些人私通曹家,他們年底送東西給上頭,後槽坊家釀是首選!”
“不會是曹氏兄弟倆?”
“這種事,用得著他們?私下裡巴結他們多了去了,好自為之吧?”李建玉閉上眼。
沈冬秋見火候差不多了,站起告辭。他瞟一眼東屋,林蘭香那張意趣昂然的臉,正對著外面,李建木坐在她對面,僅憑眼神,就能斷定,李建木是她幸福支柱,沈冬秋好羨慕這種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