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沒想好,要再想想,一口忌諱,這事黃了,黃了不說黃,卻還在扯東拉西矜持那麼一下,田家興是什麼人?混跡基層官場多年的人,你還沒有撅屁股,他知道你拉什麼屎,兩趟夏家溝一走,藏著掖著那點兒心思,全抖在了面前,田家興不再奢望夏桃子之類的女人能上門了,退而求其次,現實生活逼垮了人:要得急,急不擇食,既然和姚翠萍有過那麼一段曾經,舊事可以重提,那就拿過來抖抖,你不嫌我是殘花,我也不揭你是敗柳,姚雖能吃可吃,她身後那串小布點,看他眼睛可都滴血,在她們幼小心裡,這可是對媽媽的侵佔,自然田家興就入住“壞人”系列,像電影裡那些大壞蛋一樣,甚至比他們還壞,所以橫眉要冷對,語冷語戧,得受著,這些個小祖宗,可以會左右姚翠萍的判斷,一想到這,田家興的手插在亂亂頭髮裡,撓了頭,媽媽的,我咋這命?吃不到處子,連二手貨也那麼硌牙,這他媽情苦呀,情路如此坎坷,他廢子?
牛芳芳不相信夏桃子會不給情面,她要繼續努力:生意未成,言語沒到,她再去夏家溝,就傳出桃子已經與旁人訂婚的訊息,這不是打牛芳芳的臉嗎?直接掉地上,跌碎了,她除過罵人家幾句,就再也無計可施了,灰溜溜滾了回來,像摟耙那樣,到處張狂給田家興說媒,忙得雙腿不著地,這死拉活拽的活兒可不輕,搞得自己精疲力盡,收效甚微,這種事哪能急功近利,只能隨遇而安,不能說牛芳芳不用心,這上趕子買賣不行,得你情我願,捆綁成不了夫妻。
順坡下驢,田家興左右為難時,姚翠萍就主動出擊,這女人在燈影裡,就是不一樣,仙女似的,她像一把快槍,瞅準了一打一個準,月夜有佛,佛六金光,月牙半個,星不忌諱,春哪,何止是鬧心,天暖心活,田家興一個人縮在家裡,一盞孤燈,弄本泛黃的破書,聊以慰濟,半蜷縮在床上,側臥不寧,夜時有半,人歇夜靜,只能狗吠,沒有人語,最難熬的春光裡,一輛破腳踏車,顛簸得人心驚肉跳,還未入門,狗叫得格外歡實,“咚咚”敲門聲,驚擾的可不是人,更是狗,田家興猛一驚,問一句,“誰?”沒人答理,他要伏下去,繼續,書破有意境,正在落入心縫中。
聲之叱吒,“起來!我來了!”這是土匪的口氣。
“你是哪一個?”
“姚氏翠萍……”
“你這半夜三更不在家,像個夜遊神,跑來幹啥?”慌了,“你等會兒,我還沒有準備好!”慌慌地書就掉地上,找外衣穿,便就不知丟在哪裡。
“穿件人皮這麼難?你那樣了?”
“沒有!”差點兒跌床下去。
這女人就這脾氣,風風火火,你不開門,她的拳頭,就如急雨,“我來得不是時候?你屋裡有人?”
“什麼人?”他靸拉著鞋,拔開了門栓。
“你幹啦嘞?弄恁長時間?”她推開田家興,就像找東西,東張西望扒拉。車子被她摔地上,在月光下自顧自轉圈圈。
“你找甚?”
“人!你藏著什麼人沒?”
“費那勁幹嘛,要真有什麼人,能允許你這樣?”
“我哪樣了?”她一屁股坐田家興床上,還帶勁搖兩下,“這是你們曾經的婚床?實在不怎樣,像搖床,睡上去不響?你聽聽:嘰嘎~!嘰嘎~!你沒告訴它:就一個,老和尚!”
“姚翠萍,我這輩子和你註定了冤孽活對頭,上輩子不休,遇著你這麼玩意兒,大半夜不睡,遊魂鬼到我這兒糟賤我來了?你看不上我,就永遠別招惹我,你是鮮桃,咱牙口不好,雖稀罕你這一口,但你被別人吃了,現在來我這兒幹甚?”
“看看你過得咋樣!”
“然後呢?”
“田家興,今個兒我在這兒,以往呢,確實是我不對,也怪吳太忠那強盜……”
“我知道你是喜歡強盜的!重口味!”
“喲,阿嚏~!這味咋這麼酸?山西老陳醋!田家興,咱今個兒能不能不翻舊賬?說說眼下,我豁出去了,就這條件,愛要不要,給句痛快話,王格揚可踮著腳站在我身後,你不要,他立馬抱走,你信不信?”女人那眼,放射出道道藍光,帶電的,正極在左,負極在右,但凡她把你盯上,電你一下,不死也出,最終縮成啥虯球東西,誰也不知道不是。
“你可想好:衝動是魔鬼!”
“死樣子!我一腳踹死你!”抖落了鞋,腳指丫像把梳子,在他一條腿上扒拉,不厭其煩,一下又一下,那酥和癢如一群螞蟻在腿上爬,雙條胳膊後撐在床。
天麻麻亮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