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錢沒有及時發現餘傳智,頭上扎著一條黑色布條,手持棒球棍,一副隨時待命的架勢。
是約架還是復仇,餘傳智緊緊盯著場上的變化,他想看看接下來到底發生什麼,然後想方設法接近趙有錢。
“你爛臉三今天敢來,老子也佩服你是個有種的人,說吧,咱們兩家的事咋算?”
人群裡發出一聲質問和罵聲,根本看不到人,也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二哥,我今天最後一次喊你二哥,這麼多年感謝你對我的照顧,可你安排人砸我的場子,睡我老婆,就不地道了吧,這還是人乾的事嗎?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這個事我看看你跟我怎麼交代?”
另一邊的灰色衣服的隊伍裡,走出來一個與冬瓜高矮差不多,圓墩墩的男人,五十多歲一走一瘸,嘴上還叼著一支忽明忽暗,冒著火花的大雪茄,火光映出了他臉上又深又長的刀疤。
“爛臉三,你還好意思跟我說這些,這一年多來,你搶了我多少單生意,自己心裡不清楚?還沒你那個小老婆,老子睡一下怎麼啦,又用不壞,不說這事我還不氣,那個婊子居然給老子傳染上了性病,你玩的都是什麼下三爛的貨色。”
“孫二癩,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你打我的人,睡我的女人還這麼理直氣壯,今天你的死期到了,弄不死你,老子白活了五十五歲,弟兄們,給我上,砍死這些狗日的!”
爛臉三大手在空中一揮,身後五十多個馬仔揮刀向對方的隊伍裡奔湧而來。
“殺呀,弄死他們,弟兄們,給你上!”一時喊殺聲在夜空裡飄蕩,血腥味也在夜色裡開始蔓延。
叮叮噹噹的器械打鬥聲裡,讓人心驚膽寒。
“老大,咱們上不上,幫哪邊?”二當家韋世國向大當家請示。
“慌什麼,讓子彈飛一會兒再說吧。我心裡自然有數。”大當家的眯著眼睛,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就在兩條人流匯合在一起的時候,餘傳智再也看不清趙有錢的身影了,而當另一方的爛臉三稍占上風時,這邊大當家的才慢悠悠地轉過身來,向身後的弟兄們發起了加入戰鬥的口令。
“弟史們,孫二癩快頂不住了,咱們趕緊上,把爛三的人幹掉,衝啊!”
打得正興起一時的爛臉三,看見另一支隊伍加入,直接撲向自己,開口便罵。
“盧飛龍,你個婊子養的,老子平時跟你沒仇吧,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怎麼對老子動起手了。”
“爛三,你個狗孃養的,還有臉說我,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要不是孫二哥把你從山溝溝子裡帶出來,你特麼的現在還在吃土呢,老子這叫幫二哥清理門戶,教你怎麼做人!”
江湖有什麼,除了殺殺砍砍,利益之爭,哪有什麼道德仁義。眼前這一幕,顛覆了餘傳智在影視作品中對江湖的認知。
這種打法絕對有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孫二癩在盧飛龍的協助下,明顯又搬回一局,稍稍佔了上風。
一個身纏黑布條、手持鋼管的人跳躍了起來,一棍一個,見人就打,像殺紅了眼的鐵血勇士,這個人的舉動一下子引起了餘傳智的注意。
“趙有錢,你特麼的命是別人贈送的麼,還不趕緊跑,打什麼打?”
餘傳智湊到趙有錢身邊,一把拉起他,拔腿就跑。
“傳智,我剛才被幾個熊孩子打蒙了,才回過神來,我的勞勞燒(皖北方言,報復了下的意思),不打倒幾個,我這虧吃大了。”
“虧你馬屁,還不趕緊走,就死定了,你特麼是什麼英雄,你就是個馬仔,給別人賣命的馬仔,豬腦子呀!”
趙有錢好像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抓緊了餘傳智冰冷的手,從混亂的人群裡往外逃竄。
兩個人還沒有跑出十米,就聽得耳邊有一股涼風颳過。
“嗖、嗖——”兩聲,餘傳智大喊一聲。
“快趴下,有暗器。”兩人趴下的瞬間,又傳來“嗖、嗖——”兩聲響。
他們背後已經有四個飛鏢躲了過來。
“趕緊抓住那兩個小子,有人趁機逃跑了。”二當家韋世國喊了一聲,打架的人停頓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架也不打了,反而轉向圈子外,去追餘傳智和趙有錢兩個人。
“分頭跑,到對面的山凹裡集合。一、二、三,跑呀!”兩個人像身後有一隻老虎才追著自己,飛一般地跑開了,中間甚至還摔了兩跤,他們什麼也顧不得了,只有拼命地往對面的山上跑。
大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