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麗麗想自己心事的時候,她首先想到自己的兒子餘傳智,至於餘春燕,從小就讓她很省心,不像餘傳智,做起什麼事情來,總是大起大落,給你想不到的驚喜。在來星島國之前,這小子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他的面了,他在忙什麼呢?有時打他的電話,也是沒有人接。
田麗麗有些著急,忙著找餘傳奇商量。
“傳奇,你最近可有傳智的訊息,這些天裡,我不見他回家,打他電話也沒有人接聽,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你能不能幫著找找。”
餘傳奇也有一絲的內心不安,他安慰田麗麗。
“媽,您也別擔心,咱們明天就回國了,我先去舅舅家問問是個啥情況,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第二天下午,田麗麗和餘傳奇回到淮水縣,再打電話傳智的電話,卻是關機狀態。田麗麗心裡有些害怕,趕緊催傳奇去找找弟弟,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傳奇走後,田麗麗的右眼皮跳得厲害,她嘆了一口氣。古語說,左眼跳財,右眼跳挨,她的內心像打翻了的五味瓶,在家裡的確坐不住了,便一個人向著村子後面的馬路上走去。
村子這幾年的變化很大,多年前這裡還是城鄉結合部,人們過著下地可種田,上城能賣菜的順心日子,當地人稱他們為“菜農”,比純粹的農民高階一些,比城裡的正式工作人員低了那麼一個檔次,他們也自得其樂。
如今,這裡差不多開發成商品房了,一個個高檔的小區彰顯著這裡人們的生活變化。全國各大知名開發商來到此地,相互圈地。半年幾個月之內,美化綠化的高檔家園、花園之類的生活別墅區處處可見,房價也從當初的三千多一平方,漲到五千、八千,甚至過萬,在這個人均工資不超過四千塊的縣城裡,讓人們把能夠消費的想象空間全都拉開到了極致,買房子似乎是一種炫富的標識,在朋友面前吹牛皮的話題也自然放到了高階住宅和商鋪門店上。
田麗麗好像一下子不認識自己生活的地方,也就成了自然。他們家的十畝可耕地以五萬元畝的價格被收走,最後以三百萬一畝的價格拍賣出去,這找誰講理去。
好在後期給了他們這些失地的農民辦了城鎮低保,不然拿著這一點錢連個廁所也買不起,原來的房子的開發賠償,都是按家庭人口實際數來的,包括出嫁的女兒、外孫和女婿,只要能借過來的戶口都算數,田麗麗爭取了一個一百零幾平方的房子,算是給傳智一個家,房子分到了安置區裡。
現在他們家就住在那個十四層的樓層裡,接天線還差很遠,接地氣更是不現實,田麗麗很享受過去的農家院子的生活,只是這一切離她很是遙遠了。
餘傳奇給黃金葉打電話,黃金葉的手機也佔線。他把田麗麗送回家裡後,直接開車來到了黃金葉家裡。
院子裡靜悄悄的,餘傳奇喊了幾聲“舅舅”,沒有人答應。再往裡面走,也是冷清清的。
到底出了什麼事?餘傳奇一種不祥之兆在腦子裡閃過。黃金葉家往日的繁華富貴如同這院子的深秋的落葉,在一陣瑟瑟的寒風裡,迎著透明的金色陽光,一個個漫無目的地飄蕩,有的落在了院子裡的花池上,牆外的水塘裡,樹杈上的,地上鋪滿了厚厚的一層,踩上去軟綿綿的,落葉迴歸到大自然的懷抱,如同嬰兒回到母親溫暖的懷裡。
餘傳奇想給曾在公安工作,如今在家退休的老田,打個電話問一下情況。他剛掏出手機,便收到一條順昌市公安網釋出的一條資訊。
“銀泰小額貸款公司的法人代表餘傳智涉嫌洗錢,捲起大量民間資金,已逃出本市,如有知情者,望及時向公安部門報警,並給予一至兩萬元的現金獎勵,聯絡人,遲警官。”資訊下面留下了遲警官的聯絡方式。
在一個偏僻的小房間裡,黃金葉正在靜靜地打坐,整個房間內香火繚繞,播放著《大悲咒》的音樂,直到聽見了外面的腳步聲,黃金葉才睜開了雙眼。
“舅,你現在怎麼進入這個狀態了,真的不知道你也信佛,你開始吃齋行善了?”
黃金葉點了點頭,在地板上用手指寫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弟弟傳智呢,他現在到底是個怎麼回事,你看,這是公安局的懸賞資訊。”
黃金葉沒有看,像是又進入一種昏昏欲睡的狀態。
“到了我這個年紀,看透了,放下了,傳智還沒有,他想什麼都得到,就像手裡抓了一把沙,什麼都抓不到,咱們救得了他的人,救不了他的心,你明白嗎?”
“那我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