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禁宮,欽天監。
白髮如雪的欽天監正齊天塵正在殿內蒲團上閉目打坐,遠遠聽到一個細微的腳步聲。
“颯颯颯……”
有人踏著落葉而來,齊天塵雙目倏地睜開:
“誰?”
來人是個一襲青衫的中年儒生,他眉宇俊秀、神態溫和,看上去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國師,是我!”
那個儒生朗聲一笑,立在齊天塵身後道。
齊天塵驀地站起,周身環繞起一陣真氣帶動的清風,隨後轉過身來。
“山前書院,陳儒?”
原來這中年儒生正是陳儒,是來接替李長生稷下學堂祭酒一職。
陳儒的實力同樣強悍,雖不及李長生,但也達到了大逍遙境界的後期,劍術精湛,也可稱得上是位真正的劍仙。
他與謝宣頗為相似,都是透過讀書修煉成劍仙,只是後者未能在後期展現實力。
這一切都是李長生精心安排,因為就在幾日之後,便是他大椿功法返老還童之日。
屆時,李長生便會內功全失,他也會帶著百里東君四處遊歷。
……
陳儒微微一笑,撫掌笑道:
“我入天啟前聽聞學堂李先生入宮,國師您被他一揮擊退,還受了傷,可有此事?”
齊天塵輕嘆一聲:
“唉……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陳儒看著滿臉慚愧的齊天塵揶揄道:
“國師不愧是半步神遊的高手,一招未出就敗在李先生手下,反倒是讓那太安帝信以為真!在下佩服!”
齊天塵臉色有些尷尬:
“陳先生休要取笑老道了,不知閣下來此何事?”
陳儒面色溫和:
“自然是還李先生一個人情,也順便來拜訪國師!”
齊天塵聞言心中一動,不由得對李長生更加佩服,原來這一切他都已經提前安排妥當。
“拜訪我這個老頭子?先生不要打趣了。”
陳儒拱手施禮:
“非也!國師與我乃是同道中人,來此見上一見,將來也好有個照應!就此別過!”
未等齊天塵開口,陳儒便足尖一點,消失在欽天監大殿中。
……
“籲……”
少年一把勒住胯下那匹神駿的青鬃馬,穩穩停在天啟城繁華的街道上。
“好大的一座天啟城!”
少年翻身下馬,拿起包袱,從馬鞍旁抽出一杆銀月槍,四下打量著行人往來熙攘的天啟城,不由脫口驚歎。
這是個風塵僕僕的少年,頭髮高高豎起一個髮髻,用皮革草草一纏。
他的眉骨比一般人高些,黑濃的眉毛斜飛入鬢,眼神靈動,舉手投足間總有種江湖浪客的風采!
不用說,正是從藥王谷一路而來的司空長風!
司空長風牽著馬,不多時便尋到了碉樓小築。
入了碉樓小築,堂內賓客滿座,紛紛扭頭看向他。
江湖人來碉樓小築的的確不少,不過也大多都是世家子弟、大派門徒,像司空長風這般的江湖浪客,倒是少見!
司空長風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四處看了看,最後發現角落裡有個空位,便徑直走了過去。
空位旁邊,坐著個儒雅的中年人,正是從欽天監而來的陳儒。
他打量著司空長風,有些好奇,見他容貌不俗,心中先生出幾分好感。
司空長風剛要把包袱放在桌上,就聽到旁邊陳儒低聲道:
“那桌有人了,少俠不介意的話,不妨與我坐一桌如何?”
司空長風有些摸不著頭腦,看了看空位又看了看陳儒:
“人?鬧鬼啊,這不是沒人嗎?”
陳儒被他這話逗笑了:
“我是說,這桌已經有人訂了!”
司空長風自覺鬧了個笑話,不由得俊臉一紅,將長槍和包袱放在陳儒桌旁便坐了下來。
此時,小二端著一壺酒放在陳儒面前,同時放下兩個酒杯:
“先生,您的酒——桑落!”
司空長風聞言一喜:
“桑落?這酒我一個朋友也會釀!”
陳儒微笑著斟滿兩個酒杯,推到司空長風面前:
“哦?竟有此事,那不妨先嚐嘗碉樓小築的酒!”
司空長風也不推辭,舉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