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大典結束的第二天卯時初刻,天剛亮不久,一隊御林軍便將學堂前後圍了個水洩不通。
帶隊的自然是昨日在太安帝面前裝出一副孝子模樣的青王蕭燮,他手中握著黃綢聖旨。
濁清一身紫色大氅,頭戴禮冠跟在其身旁。
門前值守的教習一見這個陣勢,嚇得不輕。趕忙從值房中奔出來,對著青王和濁清施禮:
“在下學堂外院教習,不知青王殿下與濁清大監駕臨,有失遠迎!”
看著教習誠惶誠恐的臉,青王嘴角翹得老高,語氣頗為不善:
“沒你的事,滾一邊去!”
教習聽到這話立刻給二人閃出一條道路,張了張嘴,終是沒敢再說出一句話。
青王大袖一揮:
“婁校尉,去學堂內院把那個孽徒葉鼎之給我搜出來!”
跟在青王身後那個體型魁梧的軍校一抱拳:“得令!”
隨後便指揮兩個百長各帶了二三十個披堅執銳的御林軍,在學堂眾弟子驚恐的目光下,闖進了內院。
“轟!”
“你們是不是太不把我這個學堂祭酒放在眼裡了!”
兩隊御林軍剛進內院的大門,就被一股來勢洶湧的氣流震飛了出來。
隨著御林軍飛出的還有李長生的話音,他說得很輕,但字字砸在青王和濁清心中卻像是砸在鐵砧之上!
李長生自內院翩然飛出,瞬間來到青王面前!
青王神色一變,剛剛還不可一世的猖狂氣焰立刻萎了下去,趕緊躲在了濁清身後,嘴裡強撐著喊道:
“李……李長生……你敢違逆聖旨?”
濁清也是眉頭一擰,背在身後的右手紫色光華泛起陣陣波動。
李長生看了看青王和濁森,呵呵一笑:
“呦,我當是誰來了,原來是青王殿下和濁森大監?什麼風把你二位吹來了?”
聽到外面動靜的溫彥釗從床上翻身而起,抓起衣服隨便一套就從房間竄了出來。
出了房門,透過學堂內院的大門看到倒了一地的甲士,又看見李長生立在門前。
心裡暗道一聲:‘煩人精果然還是找上門了……’,隨後足尖一頓飛掠到李長生身後的亭子上。
青王被李長生的氣勢嚇得從濁清身後探出半個身子,手中聖旨一亮:
“學堂祭酒李長生,聖旨在此,本王率人來抓拿葉羽之子——葉鼎之!”
“你這是要抗旨嗎?!”
李長生站在原地,依舊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呦!聖旨啊?讓我看看……”
看到青王手中亮出的聖旨,單手一招,聖旨瞬間被他扯在手裡。
濁清見他如此無禮,背後手中的紫色真氣已經凝聚的如有實質一般,臉上肌肉抽動著,但依然不敢妄動。
只是嘴上低聲喝道:“李先生,你我同朝為官數十年,如此為之……未免太不把皇上和青王殿下放在眼裡了!”
李長生抬手將聖旨甩了回去,濁清笑了笑:
“呵呵,我本是遺世謫仙人,不過是喜歡這學堂的弟子罷了……”
“跟我同朝為官?濁清,你也太抬舉自己了吧!”
濁清見李長生隨手一拋的聖旨攜著一股巨力襲來,自然不敢託大。
剛剛凝聚的虛懷功灌注到雙臂之內才堪堪接住,但雙手虎口隱隱作痛,低頭看去,虎口處的面板竟已裂開了道道血痕!
“李長生!你……”濁清嘴角抽動著,目光死死盯著李長生。
青王見狀趕緊後撤幾步,扯起嗓子喊道:
“李長生,你要幹什麼?!你想與整個北離作對嗎?”
“蕭家先祖也是一代雄主,怎麼生出你這麼廢物?”
“跟你說話,髒了我的嘴,滾!”
李長生眼光一凜,身前迸發出一道真氣,將濁清身後的青王掀翻在地!
濁森抬手一道真氣將跌倒的青王扶了起來,隨後壓著嗓子道:
“李先生,你這麼做把皇室顏面置於何地?你……不要逼我!”
“哈哈哈哈哈……我活了一百八十歲,還沒有敢跟我這麼說話!”
李長生仰天長笑,右手食指一動,“嗖”的一聲激射而出!
“嘭!”
濁清頭頂的禮冠頃刻變為紛紛揚揚的碎布片,他那一頭兩尺多長白髮瞬間散亂,被真氣帶起的罡風吹的四散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