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車快馬蹄疾,不過片刻功夫,就行到天啟城最高的閣樓,教坊三十二閣下。
李長生勒住韁繩遙望仙人指路臺,對身後百里東君道:
“東八,我們到了。”
百里東君與尹落霞同時挑開車簾,抬頭望去。
三座高聳入雲的巍峨閣樓拔地而起,中間那棟最高的閣樓擋住了大半個月亮。
月色籠罩下,閣樓上一隻金色大鳥展翅欲飛,好不壯觀!
“你看,閣樓頂上那個金色神鳥,便是仙人指路臺,也是天啟城最高的地方。”
“每到重大節日,便會掛上蕭氏皇族神鳥大風旗,風吹旗揚,幾可破天吶!”
百里東君調下馬車,循著李長生手指的方向看去,隨後轉頭對二人道:
“師父,尹師侄,你們等我一下!”
話音未落,百里東君一手握著酒葫蘆,施展起輕功,御風而上。
幾個呼吸的功夫,便飛掠到仙人指路臺上。
百里東君一手扶著神鳥圖騰,耳邊似乎響起師父儒仙古塵的聲音:
“東君,替師父去一趟天啟城吧,釀一壺桃花月落,掛在天啟城最高的地方!”
翠玉酒葫蘆被他輕輕掛在神鳥的長喙之上,百里東君心中默唸:
“師父,我來了!您的心願,徒兒沒有忘記,此去不知何時才能再回天啟,若是您能在天上看到這壺酒,一定會很欣慰吧!”
百里東君的眸子晶瑩閃爍,就在他剛要縱身飛下高臺的時候,遠處閣樓中走出個身著鵝黃長裙,臉戴白紗的女子。
這女子一雙美目,眼神灼灼地望著百里東君,以及他身後高臺上那壺酒。
“等一下!”
聽到女子的話,百里東君腳下一擰,踏著虛空幾步來到她面前。
“是你……叫我嗎?”
那女子正是教坊三十二閣閣主月落,百里東君分明看到月落眼中噙滿淚水。
“你是古塵的什麼人?為何要在仙人指路臺上掛上一壺酒?”
百里東君一怔,脫口而出:
“儒仙古塵是在下的師父,姐姐莫非認識我師父?”
月落被他這句“姐姐”逗得破涕為笑:
“沒禮貌的小徒弟!什麼姐姐,按輩分你得尊稱我一聲師孃!”
百里東君驚愕道:
“師……師孃?可是我從未聽師父提起過您啊!”
月落低頭拭去淚水,笑道:
“這個你不用管,你叫什麼名字,古塵為何要讓你在這裡掛上一壺酒?”
百里東君只好乖巧地應道:
“在下百里東君!我來完成師父的夙願,我來此正是為了完成師父臨終的心願!”
“百里東君?你跟百里洛陳是什麼關係?”
月落聽到“百里”這個姓氏,臉色驟變。
百里東君有些疑惑:
“是我爺爺,前輩問這個幹什麼?”
月落有些無法理解,嘴裡喃喃道:
“古塵啊古塵,你為何要收大仇之孫做徒弟,唉……”
百里東君聽她這麼說,便全然明白了,於是就把古塵隱居乾東城意一事悉數告知。
月落這才寬心,沉吟片刻後,從懷裡取出一個繡得極為華美的香囊遞給百里東君:
“原來是這樣,你我初次相見,師孃沒什麼送給你的,這裡面是你師父當年送給我的一味療傷聖藥。”
“你與李先生出去闖蕩江湖,興許能用得上,就帶在身上吧!”
百里東君呆呆地望著月落手中的香囊,那香囊兩面都用金絲繡著西楚圖騰鳳凰,足見這是儒仙古塵所贈無疑。
“這……如此貴重,東君怎麼能收下,就讓它一直戴在前輩身上吧!”
百里東君睹物思人,想到此人一定是師父當年的摯愛,便如此說道。
月落一把塞進百里東君手裡:
“聽話,拿著!百里東君……我有句話想說。”
百里東君只好收下:“前輩請講!”
月落目光流轉,深深看了一眼百里東君的臉道:
“你可以,叫我一聲……師孃嗎?”
百里東君看著眼前對儒仙古塵深情不改的月落,不忍拒絕便深深一躬:
“古塵徒弟百里東君,拜見師孃!”
百里東君這句“師孃”,讓月落的淚水再一次漫上眼眶,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