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北大營。
蘇信在營帳前踱來踱去,踱去踱來,把帳前的執戟郎都快晃暈了。
他心中忐忑萬分,三月的天氣並不炎熱,可他額前卻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眼見兩個時辰前就出去探報的斥候還沒回營,蘇信有些急躁起來:
“把斥候長給我叫來,這個叼毛的差事還能不能辦了,出去的人到現在還不回來奏報!”
親兵衛隊長張忠從帳外繞了進來抱拳道:“喏!”
不到半刻鐘,黃皮細眼的斥候長就被張忠提溜進了中軍大營。
斥候長撲地跪倒:“將……將軍,人都派出去了料想這會也該回來奏報,我也不知為何……”
蘇信眼神狠厲,抬手就是一巴掌:
“上次侯四毛的事我就該一刀劈了你,幹啥啥不成!”
斥候長吃痛,捂著臉不敢說話。
張忠湊到蘇信身邊低聲道:
“將軍,您派人尋得那幫子綠林匪興許已經開始行動了,咱們不用擔心。就算事發被溫壺酒知道,我們抵死不認便可!”
“溫彥釗不在嶺南,我就不信溫家敢來咱們北大營討要說法!”
蘇信眼睛轉了轉,負起雙手尋思了一陣點頭道:
“嗯……也是,那你現在派幾個親兵化作城中百姓,悄悄查探查探,一旦事情有變,立刻回來報我!”
張忠渾身甲冑一響,雙臂抱拳道:“遵命!”
隨後拉起倒黴的斥候長,離開了大營。
蘇信心中上上下下跳個不停,雖說他費勁心思從南訣找了一群當地極有名的綠林悍匪,但溫壺酒畢竟是上過冠絕榜的高手。
更遑論那一身駭人聽聞的毒功,這哪裡是江湖高手,這是百千人近不得身的活閻王!
那幫綠林悍匪倒也有幾分本事,為首的名為金三順,因其長期綁架南訣各地名門望族勒索酬金,一旦被勒索方稍有遲疑,便換不回綁架的親人,故此得名“金不換”。
他手下都是些亡命的匪類,多是些金剛凡境和八九品的修為。但奈何這些人手段花樣繁雜,心思又鬼,所以極少失手。
要說蘇信也是被逼無奈,先前老皇帝命他動用武力圍困溫家,他只是做做樣子便罷。
這回可是下了死命令,若是再想矇混過關怕是要丟了這身披掛和爵祿。
但溫家又豈是好惹的?那一家子隨便拎一個出來也足以毒殺整個嶺南城。
作為長期駐守嶺南的總兵,蘇信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所以這次只能智取,不可率軍莽上去,那樣只能給溫家人刷kda!
這才在手下的建議下,花了重金從南訣請來金不換這幫子匪類,妄圖能劫持溫家人。
誰料趕到三月三,溫壺酒出門幽會藍真真,正好被蘇信的斥候發現。
……
話休絮煩,畫面轉到嶺南城玉貞坊。
“黛黛,要哪個?這個嘛……”
玉貞坊裡,多是些來採買胭脂水粉的少女,少有溫壺酒這樣的中年大叔。
櫃檯的阿姊熱情地向藍真真介紹起各色胭脂,溫壺酒故意湊到前面拿起幾個便宜的,遞到藍真真面前。
他這點小心思藍真真豈非不知?便伸手在溫壺酒大腿上掐了一把。
“哎呦!”
溫壺酒吃痛,不再敢吱聲。
藍真真挑了兩個上好的西域貨,讓櫃檯的阿姊包起來,就等著溫壺酒付賬了。
溫壺酒有些肉痛地問道:
“阿姊,多少銀子?”
阿姊笑靨如花,伸出三個指頭:
“你家娘子好眼力,挑的都是上好的西域貨,兩盒我給您白饒一根眉筆,收你三十兩!”
溫壺酒心中大慟,不禁脫口問道:
“不是阿姊,你這胭脂盒子是金子做的,還是胭脂沫子是金子做的?這也太貴些了吧?”
那姑娘見溫壺酒嫌貴,臉子立刻不那麼好看了,她蹙起眉眼道:
“哪裡貴了?這麼多年都是這個價格好吧,不要睜著眼睛亂說……我們玉貞坊的從西域進貨真的很難唉!”
藍真真又在溫壺酒腿上掐了一把。低聲耳語道:
“臭酒壺,趕緊結賬別在這跟她掰扯了,到哪都是這個價,除非你去西域,那裡不消三兩銀子就能買上一沓!”
溫壺酒無奈地從荷包裡掏出三錠十兩銀子,丟給了櫃檯姑娘,她這才將用牛皮紙包好的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