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彥釗只覺背後的太陽越升越高,此刻已是正午。
雲層中穿梭的他顧不得看時辰,為放不測只得使出全力朝嶺南飛掠。
乾東城到嶺南,足足有一千七百餘里。
好在他修為夠高,內力又足,才能以五百里每個時辰的疾速衝刺。
溫彥釗從雲層向下看去,嶺南城的輪廓愈發清晰了,他稍微收了收力,縱身從雲端躍下,在嶺南城外落了地。
倒不是怕什麼,而是擔心自己貿然回到溫家,蘇信會狗急跳牆,對家人不利。
溫彥釗分明看見,嶺南城門口來來往往,有幾隊騎兵巡查。
而且城門只開了半扇,周身甲冑齊整的兵卒正挨個巡查往來的百姓。
“你們也太看不起我溫彥釗了,這幾百個夯貨能擋得住誰?”
對待這些藥人胚子,他實在沒什麼心思動手,腳下提起真氣,似一道離弦之箭將未開的那半扇城門直接撞了個粉碎,連同門口巡查的騎兵和甲士都被他撞飛了出去。
運氣好的青一塊紫一塊,運氣不好的東一塊西一塊。
溫彥釗沒理會身後陣陣驚呼和慘嚎,直奔城中而去。
恰在入城不久,便看到一幾匹高頭大馬,馬上那人的裝束像是個千戶。
溫彥釗身形閃爍,便騎上了千戶的馬背。
“誰!”
那千戶只覺背後一涼,似乎被什麼堅硬的東西頂住了。
“頭兒,你……你背後突然冒出個人來!”
一同隨行的小校驚恐地看著溫彥釗。
“鏘!”
“怕什麼給我砍他!”
那千戶倒也有種,抽出馬刀反手斬向身後!
“叮!”
刀刃被溫彥釗指頭擋了個正著,接著他便朝那千戶吹了口霧濛濛的白氣:
“你們在溫家佈置多少兵馬?蘇信都跟你們交待什麼了?”
那千戶吸了幾口白氣,只覺眼前一陣眩暈,只是幾個心跳的功夫便口鼻歪斜、嘴角流涎起來。
其餘幾個隨行小校見溫彥釗如此詭異,一口氣像是給頂頭上司的魂摘去了,都發了一聲喊縱馬逃命去了。
卻不知剛奔出十幾步,便同時從馬背上跌了下來,周身燃起幽綠了火焰,不消片刻燒成了一具具焦炭。
周圍人見狀紛紛尖叫著逃離這處街道,只剩下馬上的千戶和一臉輕鬆的溫彥釗。
那千戶痴痴傻傻地將蘇信埋伏弓弩手,意圖放火燒山的事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又把城中各處佈置兵力的位置一一告知。
眼見面前之人沒了利用價值,溫彥釗打了個響指,那千戶便從口鼻眼耳中冒出縷縷白煙。
“撲通”一聲栽下馬去,再沒了動靜。
溫彥釗跳上馬背,單腳一踩又縱身躍入雲霄,直奔溫家所在的熙喬山。
地上的千戶早沒了生機,他身上的鎧甲居然動了起來,像是身體裡有什麼東西要將鎧甲頂開一樣。
不多時,從他脖頸處冒出來個豌豆大小的蘑菇頭,漸漸地蘑菇越來越多,臉上、後背、大腿……
只要是露肉的地方,都被嫩白色的蘑菇所佔領,他那一身赤紅色甲冑縫裡也長滿了嫩白色的蘑菇,妖異且密集。
此時的溫彥釗,已飛到熙喬山前。
他從死去的千戶嘴裡得知,溫家周圍有埋伏起來的兩千弓弩手。
而且這些弓弩手的箭鏃都是特製的,裡面灌有硝石硫磺和木炭,一件火星便會引燃。
若是不能一次性將這些弓弩手解決,萬一落下十來個,他們一齊朝溫家宅院放火箭,恐怕這座百年老宅要被燒成飛灰!
“這咋整啊?”
凌空而立的溫彥釗有些發愁。
殺了這兩千人倒不是難事,難的就是不能一招下去同時滅掉他們!
自己的毒功倒是可以,但距離溫家太近了,萬一洩露些個傷到自己人那可得不償失。
況且步入神遊之後,溫彥釗毒嘯百里的毒性等同於他最強的雍涸鴆毒,即便是以用毒著稱的溫家,沾染了這種級別的毒霧,也是當場去世!
思索片刻,溫彥釗將主意打在了四五里外的羅浮河上。
羅浮河水流經山下,正好在溫家宅院正下方打了個彎。
河水潺潺,溫彥釗心思一動,縱身朝羅浮河而去。
“當年李長生一劍挑起一條大河之水,他當時正是散功之際,功力恐怕不如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