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老李!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過年好,過年好!”
南宮春水不在洛水身邊膩著,不惜耗費功力神遊千里來乾東城找溫彥釗,其中肯定不是過來敘舊那麼簡單。
這一點,溫彥釗再清楚不過。
瞟了眼南宮春水神識幻化的身影,溫彥釗雖然笑著,但嘴上的“過年好”卻也頗為敷衍。
南宮春水邁著四方步,踱到溫彥釗面前威脅似的低聲道:
“溫彥釗,你在乾東城做的好大事!”
溫彥釗一努嘴,眼珠轉了轉:
“怎麼,你要插手嗎?”
南宮春水挺直身子來了個戰術後仰:
“插手?我曾答應蕭毅護佑蕭家百年,哼!再說現今已過百年,我才懶得去插手凡塵俗世呢!”
“蕭家後輩除了我的愛徒風七外,哪有一個能讓咱瞧得上眼!?
更別提蕭重景那不肖子孫還妄圖設計圍殺我,不給他皇宮拆了都算我有涵養……”
溫彥釗當然樂得南宮春水對蕭家吐槽,這也打消了他的擔心。
萬一將來橫推北離皇朝遇到南宮春水插手阻止,他可是大神遊玄境的絕頂高手,萬萬小覷不得。
見溫彥釗正在偷笑,南宮春水嘴角抽了抽:
“你小子笑什麼?莫非肚子裡又在釀壞水兒不成?”
溫彥釗乾咳了幾聲道:
“咳咳!”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走,跟我進屋!”
南宮春水面色狐疑地跟著溫彥釗轉過營帳,進了後面一間暗室。
“老李,別客氣,隨便坐。”
進了暗室,溫彥釗雙手一拂,室內幽藍的燭火立時亮起。
溫彥釗的暗室裡陳設簡單,除了一張四尺見方的榆木方桌和幾把木椅外,就是一尊巨大的石鼎。
石鼎是由花崗岩雕琢而成,高約一丈六尺,寬逾兩丈。
鼎身還刻有密密麻麻的銘文,皆是筆力遒勁的小篆。
南宮春水好奇地打量著面前的大鼎,只聽到鼎裡淅淅索索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爬動。
還時不時發出些蟲蛇口器噬咬的動靜,這聲音讓南宮春水極為不適,甚至身上都泛起好幾層雞皮疙瘩來。
“臭小子,這口鼎莫不是用來煉蠱的?”
南宮春水一臉嫌棄地問道。
溫彥釗不知從哪套出兩個巴掌大的紫檀木酒葫蘆,將其中一個扔給南宮春水:
“這不是明知故問嘛,我們溫家人哪有不會煉蠱的。”
“老李,嚐嚐!這是我年前閒暇時釀的‘九重醉’,說來還要感謝小百里呢,多虧了他教我些釀酒的技巧!”
南宮春水伸手抓過葫蘆,想也不想拔開塞子……
霎時,濃重的酒香混著一股怪異的肉香鑽進了南宮春水的鼻腔裡。
南宮春水不禁閉上眼睛,細細嗅了嗅,那味道著實上頭。
就在他剛要往嘴裡倒時,突然愣住了,隨後一臉懊喪地插回塞子:
“多謝你的好意,可惜我這是神識出體,想喝也喝不了!”
溫彥釗抿了一口,咂著嘴道:
“哎呀,你看我把這茬給忘了!那下次……一定?”
說著,伸手收回了酒葫蘆隨手塞進了儲物空間。
這東西可不一般,名為九重醉,實際上應該稱之為“九蟲醉”才對!
溫彥釗自打來到乾東城,為了儘快煉製更多的藥人晝夜不息。
以致於擾亂了睡眠,每每三更後,便難以入睡。這才從煉蠱的下腳料裡挑出些可用的九種蟲子,搭配上次從辛百草那裡偷來的滋補草藥,釀出這款酒來。
(要問哪九種蟲子——那便是龍蝨??、火蟻、雄蠶蛾、九香蟲?、烏木蚣?、水蛭??、土鱉蟲??、寸金蠍??、地龍……別問,問就是大補!)
南宮春水拄著胳膊,有些猶豫:
“你可知道我此次神識出體前來找你,所為何事?”
溫彥釗一臉無所謂:“不會是讓我給你拜年吧?你應該不會那麼無聊……”
南宮春水露出個玩味的笑:“順道的事!”
“當然正事比這個重要多了……”
溫彥釗喝了幾口“九蟲醉”,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走近石鼎後從懷裡掏了一把棕黃色的粉末撒了進去。
鼎裡立時沸騰起來,百蟲噬嗑的聲音讓南宮春水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