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酒宴的當晚,雲州府盧廷恩卻在馬不停蹄地調兵遣將。
這些兵馬中,有大概五千多老弱病殘聚集到雲州城外四十里掘土築營。
除了這些老弱殘兵,更多精銳的騎兵和步兵,則藉著運送木材、泥土的由頭分批次朝伏龍關方向進發。
足足一夜,不曾斷絕。
自從上次經過蕭若風指點,盧廷恩為了反攻百里洛陳的破風軍,便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伏龍關。
伏龍關這處如同犄角頂級進雲州、長寧、宜賓三地交界的險要關隘,的確是這次戰役的關鍵所在。
為此,盧廷恩將麾下兵力一分為三,其中最為精銳兩部分各自攻伐宜賓、長寧二城。
另一部分,跨過伏龍嶺埋藏在伏龍關隘附近。
等到宜賓、長寧兩座城池被攻伐的差不多了,便出奇兵截斷伏龍關守軍的後撤路線,將伏龍關中兩萬餘破風軍堵死在關內。
這一招,不可謂不毒!
但統兵多年的盧廷恩深知百里洛陳是當世罕有的統帥,他一定會派出斥候,在雲州境內自扮作客商、百姓用來探查軍情。
若是光明正大的調兵遣將,定然無法逃過百里洛陳的眼線。
既然這樣,藉著夜色以換防築營為幌子,將精銳部曲調入一百二十里外的伏龍關,就穩妥的多。
雲州大營內。
盧廷恩一隻手擎著盞搖曳的油燈,另一隻手捏著許多支紅藍各異的小旗,在大營沙盤上戳戳劃劃……直到一處標著伏龍嶺的地方停下了動作。
“殿下,伏龍嶺中有一處七十餘丈高的峭壁,光滑無比根本無法攀援……這裡如何能埋伏士卒?”
聽到盧廷恩的話,大營門口凝望夜色的蕭若風轉身走了進來。
他將目光望向伏龍嶺,沉思片刻後從盧廷恩手中拿起一根藍色小旗,一路繞過伏龍嶺直到一處地勢平坦的位置。
他看了眼那處位置,旁邊用方形麻布片寫著“三七鋪”。
猶豫片刻後,蕭若風將藍色小旗重重地插在了這處名為三七鋪的小鎮上。
“這裡,這裡地處雲州邊境,距離伏龍嶺只有不到二十里,我們的輕騎頃刻便至!”
“還有……從這若是向宜賓進發,也不過七十多里,又有水源和密林,我軍無論是紮營結寨還是朝目標進攻,都是絕佳的位置!”
蕭若風說完直起身,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盧廷恩遞過油燈,仔細地看向三七鋪所在的位置,思索了半天終於點頭道:
“殿下所說不錯,這裡卻有大片的密林,您說的那條河,正是源起渝州流經這裡的橫川河!”
蕭若風聞言點點頭:
“事不宜遲,盧將軍速派一支哨騎追上最先出發的部曲,讓領軍的副將盡快知悉!”
盧廷恩抱拳道:“末將多謝殿下指點,這就去辦!”
……
三七鋪。
第二日清晨,葉小凡收拾妥當書袋後,又將兩個饅頭和半截肉乾塞了進去。
他竄進裡屋,見葉鼎之正睡得香沒忍心打擾他清夢,眼冒金光地摸了摸那把真武劍,便躡手躡腳地出了家門,。
出了家門,葉小凡叫上了同村的阿垣、小陸闊,三個男孩蹦蹦跳跳朝鎮上的私塾奔去。
“葉小凡,昨天先生留的《孟子告子》上部你背的如何了?今天先生可是要抽查的!”
阿垣心虛地問道。
小陸闊也附和道:“對呀對呀,葉小凡你昨夜用功了嗎?我可是背下來了!”
葉小凡把頭一仰,驕傲地應道:
“哼!那有什麼難的?我早背下來了……”
說著便搖頭晃腦地背誦起來——
“告子曰:“性猶杞柳也,義猶桮棬也;以人性為仁義,猶以杞柳為桮棬。”
孟子曰:“子能順杞柳之性而以為桮棬乎?將戕賊杞柳而後以為桮棬也……”
阿垣見他背的一字不差,有些嫉妒地打斷了他:“好啦好啦,別賣弄了知道你背下來了!”
葉小凡正背的盡興,聽到他這話噘起嘴嘲弄道:
“你就是貪玩,我這都是在練劍的時候背下來的!今天你再過不了先生那關,少不了要吃竹板炒肉了!”
阿垣愁眉苦臉道:“可是……可是,鬥蛐蛐也太好玩了吧!”
“真的真的,葉小凡我跟你說,我昨天還捉了一隻黑背大將軍,超勇的!”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