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胳膊,忍著心頭的怒火,儘量平靜的勸道。
“榮媽,我知道你和我弟弟感情深厚,一直把他當兒子看,但他已經走了,你就不要太傷心了。”
榮芬痛苦搖頭,目光悽苦地盯著棺材裡的顧欣然,枯瘦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他的臉頰。
這種情真意切的表情,讓謝晨看的心裡疑惑,不過是主僕一場,搞的像是自己死了兒子,真有這麼深的情分嗎?
追悼會不到二十分鐘草草結束,一行人在外面等著顧欣然屍體火化。
榮芬終究還是承受不住打擊,在顧欣然的屍體從傳送帶轟然落進熊熊火焰之時,徹底昏了過去。
這樣的事,在火葬場是經常遇見的,工作人員已經習以為常,抬來擔架就把人送到休息室。
匆匆而過的擔架從謝晨身邊掠過,齊揚有些感慨地說:“這保姆從顧欣然四歲,就陪在他身邊,整個顧家,除了顧老爺子,也就只有這個保姆對顧欣然是真心的了。”
謝晨吸了一口煙,淡淡地說:“顧叔太厚此薄彼,都是自己的孩子,哪怕他在疼惜後妻,疼惜他們的孩子,也不該完全忽視前妻所生的子女,天差地別的待遇,誰又能心甘情願的承受?”
“你說的也是,也難怪顧宸宇不待見他弟弟,不過男人都是這樣,顧叔出了名的薄情,但遇到真正愛的人,依舊還是深情的。”
謝晨的視線從擔架上收回來:“這個保姆自己沒孩子嗎?對別人的孩子這麼好?”
“聽說有兩個,一個出生就死了,另一個好像精神有些問題,不過要不是他一心一意對顧欣然好,顧老爺子也不能一直留著她。”
謝晨沒在問了。
火化完畢,顧宸宇雙手空空地走出來,衝謝晨道:“晨哥,酒店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們一起去吃頓飯吧。”
畢竟是火葬場,活人沒事也不願意到這裡來,謝晨點點頭,應了聲好。
來參加葬禮的人,對於顧家老爺子的偏愛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所以對於顧宸宇的淡漠,也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韓諾站在角落裡,目送著謝晨漸行漸遠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才緩緩回過頭。
“走吧,我們也去送顧欣然一程。”
韓正沒說話,只默默的跟上了。
骨灰堂清冷而寂靜,整齊的櫃子一字擺放著,十多年前,何德深的骨灰也是放在這裡八年之久。
“這有錢人感情太淡泊了,好壞是自己弟弟,這骨灰接都不接,轉身就走。”一個工作人輕聲說道。
旁邊的人似乎是習以為常:“死者為大,少說兩句,放好了就走吧。”
先前說話的人,立刻閉上嘴。
等工作人員離開,韓諾才慢慢走過去,安靜地看著櫥窗中間那張小小的照片,內心一片蒼涼。
人走茶涼,哪怕身前權勢滔天,死後也不過是一坯灰塵,最終被黃土掩埋。
記憶中,顧欣然的身體病的並沒有那麼嚴重。
至少在顧家的三個月,顧欣然還是能蹦能跳的,之所以變成這樣,也和顧宸宇姐弟脫不了關係。
人之初,真的並非性本善。
一次次被姐弟倆隱秘傷害,身體不垮,也是不可能了。
韓諾至少親眼看到三次,然而,他們姐弟倆做的惡,卻全部落在自己的身上。
韓諾並不憎恨顧欣然,因為從頭到尾,他也是無辜的。
恩怨分明,絕望中顧欣然送來的一碗湯暖胃的同時,也給過他一絲慰藉。
韓正眼尖的看到他的出生年月:“諾哥,沒想到他和你還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
韓諾微怔,繼而苦笑:“看來這個日子真是不好,因為他,顧清遠害了很多人,一輩子心狠手辣,卻對小兒子疼愛入骨,只是可惜,卻是這樣的結果,也不知這是不是報應。”
韓正握起拳頭,眼底滿是恨意:“可惜他死的太早!”
韓諾盯著照片上的眼睛,將菊花放在供臺上。
“一路走好,謝謝你的那碗熱湯,當時你問我,我沒敢回答,現在我告訴你,很好喝。”
脫離火葬場沉悶的範圍,氣氛也慢慢變得活躍,酒店裡的飯菜隨著一行人的落座也有條不紊的端上來。
該談生意的談生意,該拉關係的拉關係,誰也沒被一個死人影響情緒。
顧宸宇給謝晨夾了一塊兒驢肉,有些不太自然地問道:“晨哥,我聽說,你把方偉給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