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跪,甜兒心裡可痛快了:“側夫人這是來認錯的,即是認錯,怎不見側夫人有誠心認錯之意。”
周玉瑤豈能聽不出話裡的嘲諷之意,若不是江攸寧在,她哪會讓甜兒這個妾室壓到她頭上。
“夫人,妾身做錯事,請夫人責罰!”周玉瑤低下頭。
“這還有點請罪的樣子。”甜兒癟癟嘴,能話壓周玉瑤一頭,就是高興。
江攸寧掃一眼甜兒,圖一時嘴上痛快。
她示意冬玉接過鑰匙,認真了神色道:“你知道你做錯了什麼嗎?”
周玉瑤交掉鑰匙,放下手:“妾身知道,妾身不該陷害夫人。”
“錯,你不該拿郡王府的名聲來當作你嫉妒的工具,你是老夫人至交的女兒,又入了郡王府,竟然這麼做,你把老夫人置於何地?你要對我不滿,大可衝著我,這是後院的事,你卻牽連到整個郡王府,你的罪可大了!”
字字句句說的是整個郡王府,沒有一點是為著她自己私心。
這話聽的甜兒心情沉重,想想自己剛才一時嘴快,和夫人比起來簡直無法比擬,她的心胸太小了。
周玉瑤瞪著眼睛看江攸寧,這番話她自是聽出分量,這份氣度讓她心裡更為嫉妒,不平衡。
她就不信江攸寧真的能放下自己所有的私心?
不可能,人都是自私的,哪有人沒有私心的!
江攸寧看出她的不平,看了看桌上的鑰匙:“周玉瑤,你以為以拿著這鑰匙就可以任人使喚,就可以在這府裡張狂行事?你當其位就要擔此職責,你可知道,你讓老夫人失望得涼了心,如何,老夫人把你交給我,那是念在周夫人的情份上,你犯下如此的錯,我罰你禁足一個月,你的丫鬟佩兒罰薪三個月,希望你好自為之,能明白老夫人給你的最後的體面。”
老夫人把周玉瑤交給她,她自然也要感念老夫人這份心,留下週玉瑤最後的體面。
“夫人,您真是賢良寬容,妾身對夫人心服口服。”甜兒不禁感慨。
周玉瑤愣了片刻,禁足一個月。
她不服,不甘心,不平衡……
最後的體面。
還不是看在她的母親的份上,老夫人終歸是念在多年之情。
她不會就此罷手,主母的位置,她勢在必得。
“多謝夫人開恩,玉瑤記下了,夫人放心,玉瑤會牢牢記住這次的教訓,下次絕不會再犯。”
周玉瑤一字一字出口,聽著認錯的話,語氣卻透著十足的不甘。
聽到周玉瑤說出這話,江攸寧笑了一下,眸色帶出失望:“只要側夫人能真心知錯悔過就行。”
“謝夫人教誨,妾身先回了。”周玉瑤起身離開。
暢新院,她一刻都不想多呆。
周玉瑤一走,甜兒忍不住地開口:“夫人,就這麼輕罰了算了?”
江攸寧呵了一聲:“罰只是手段,她自己真心悔過才是目的,若她自己不真心,罰得越狠,她只會越不服,只會戾氣越重。再者,這最後的體面總要給老夫人。”
甜兒明白了,皺著眉:“老夫人真是吃了大虧,年輕時的閨中情誼就這麼被消磨殆盡了。”
“你都知道,老夫人又何嘗不知,老夫人心裡定是也不好過。”江攸寧心疼老夫人。
甜兒嘆口氣,點點頭。
氣氛沉悶下來。
這時松齡院的嬤嬤過來傳話:“夫人,老夫人說明日請各府夫人品茶,讓夫人準備一下。”
品茶?
甜兒眼睛一亮,這不就是要熱鬧了?
氣氛一下子又活絡起來。
江攸寧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這個時候老夫人邀請各府夫人品茶,應該不是真的只是品茶。
不管是為什麼,讓她準備就準備著。
今日重新拿回中饋,當晚,她就繼續看賬冊,操持府裡的事情。
這一晚。
穆君行從堤壩上回到縣衙住處已是天黑,這幾日他都照著江攸寧提出的法子去做。
修築堤壩,加固橋樑,這兩項事情不是一天兩天可完成,眼看著下一波連雨天要到,他讓匠人們連天加夜幹。
連天加夜匠人很累,幸好有她提出的法子,所有匠人三個時段輪流接替,保證人不停,活不斷,而每個人也都能得到休息。
晚上入睡前,他又坐在桌前,鋪上一張紙,拿起畫筆。
“世子爺,您又要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