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被看得臉色凝滯,一手不自覺地抓住椅子扶手:“你……你看本郡主做什麼?”
江攸寧走近幾步:“郡主認為呢?”
朝霞忍不住咽咽口水,想到言歡打聽來的訊息,不覺有了底氣:“本郡主認為你善妒逼死丫鬟,這會兒又強詞狡辯。”
“是嗎?”
江攸寧又走近一步,眼對眼看著朝霞。
朝霞一心認定今晚老夫人會定江攸寧的罪名,不自覺的腦子被牽著走。
“當然,堂堂郡王府有誰能害人,你把世子爺當擺設嗎?分明就是你善妒,多番逼迫,多番折磨。”
“我怎麼逼迫?我怎麼折磨?那可是世子爺的丫鬟,世子爺難道不聞不問?”
“你一貫在世子爺面前假裝對下人好,裝著賢良淑德,所以,世子爺才沒有懷疑你。”
“你這麼說是說世子爺和老夫人都眼瞎?看不出來我裝?”
朝霞被這話噎住:“反正都說玲兒是你逼死的,你說不是,你拿出證據。”
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江攸寧趁勢追擊:“都說?我怎麼沒聽其他下人說,只聽得郡主這會兒在這裡說?”
“府裡的下人都這麼說,尤其是後院的下人,他們和玲兒住在一起最為親近,他們也都這麼說。”
“哦?我怎麼不知道他們也是這麼說的?他們跟郡主說的?人們什麼身份,怎麼能和郡主說上話,除非郡主派人打聽。”
“哼,本郡主派人打聽了又如何?”
“那郡主倒是關心我郡王府的家事啊,老夫人和世子爺都沒有派人打聽,郡主還專門派人打聽。”
“本郡……”
朝霞剛開口,江攸寧又說話了:“不瞞郡主,我也打聽了,可我打聽的結果和郡主好像不一樣啊!”
“有……什麼不一樣?”
“我打聽到的是後院的下人沒有說過那些話,他們只說玲兒死前幾天精神恍惚,卻從未提起被逼之事,也未提過和世子爺怎麼樣。”
“是嗎,夫人把玲兒喊到暢新院一事,可是下人們都知道的啊。”
“是啊,我叫了玲兒到暢新院,是問她身體可否有不適才會精神恍惚。”
“你說是關心問話,誰能證明?”
“那郡主把玲兒叫到知林軒又是為何,郡主和玲兒當是從無交集,郡主找玲兒又做什麼?”
“我……本郡主找她只是隨便說了幾句。”
“隨便說?說什麼?怎麼不找別人?”
“……”
唇槍舌戰,一句壓一句,朝霞突然頓住了。
趁勢氣氛,趁勢情緒,江攸寧再次開口:“郡主找玲兒去了一趟知林軒後,玲兒回來就精神恍惚,顯然不太正常,難不成玲兒是在郡主那裡受了什麼刺激?或是,郡主對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朝霞的腦子有點跟不上:“什麼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本郡主對她什麼都沒做?”
“那為何玲兒會精神恍惚,就是因為她精神恍惚,以至於在井邊時頻頻出問題,有幾次在井邊很危險,要不是下人們瞧見,早出了意外。可是,玲兒投井的那天,有下人親眼看見,玲兒並沒有靠近井邊,而且旁邊還有郡主身邊的侍女言歡也在,不知那日言歡對玲兒做了什麼?”
提到言歡,又提到那日,言歡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是她親手把玲兒推進井裡,這幾日,她在晚上好像看到過玲兒的鬼魂……
朝霞總算腦回路回來一點:“言歡能做什麼?就算有人看到言歡在場,那又如何,那後院的井又不是禁地,言歡也不是去不得。”
江攸寧笑笑:“井邊不是禁地,言歡自然能去,關鍵是去做什麼呢?”
這話說完,她慢慢退回到廳中間,視線看向言歡,接著再道:“我聽說投井死的人會冤魂不散地纏著那個人推她入井的人,其他人是看不到的,可那個推她的會看到。”
言歡的臉色越來越白,聽著這話心裡更害怕了。
那晚看到鬼影她嚇死了,特意問過其他人,沒有一個人說看到,她便以為是看錯了,這才沒那麼害怕。
現在聽到江攸寧一說,那晚玲兒鬼魂的樣子又出現在腦子裡,她不由地抱緊雙手四下看看。
外面天已黑,屋內點著蠟燭,外面不時有下人過去,一明一暗有點像那晚的樣子。
江攸寧繼續朝言歡靠近:“言歡,最近有沒有看到什麼啊?”
言歡搖頭:“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