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不懼死。”寧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你怎麼就確定,我即便傾慕她,還想要一個已嫁了人的婦人?”
十三娘立即說,“她與宴輕目前沒圓房,還是處子之身,雖已嫁人,但與未婚無異。”
“是她說的?”寧葉愣了愣,似沒想到凌畫與宴輕都大婚兩月了,沒圓房,依舊是處子。
十三娘點頭又搖頭,“不止她說,我也能看出來。表哥知道,胭脂樓所學,皆是女子之事。是處子還是少婦,仔細一看,便能看出來。”
寧葉意外道,“他們為何?”
“聽凌畫的意思,是她算計嫁給宴輕,宴輕不樂意,所以,一直未曾圓房。”十三娘白著臉道,“如今想來,當日她應是去胭脂樓試探我,但所說應是實言。我卻太過驚訝,露出了馬腳,被她看出來了。”
寧葉沉默片刻,“你因這個理由,便要殺他,讓掌舵使察覺,毀我十年佈局,我的確是應該殺你,但你是我表妹,我娘自小疼愛你,若是知我殺了你,她定會怨上我,我既救你出來,便不會殺你,你回碧雲山吧,從今以後,再不準踏出碧雲山一步。”
十三娘一時說不出話來。
過了片刻,十三娘輕聲出聲,“表哥怎麼就不問問,我為何為你要殺宴輕?”
寧葉揹著身子,不說話。
十三娘哭出聲,“表哥聰慧,應是知道的吧?我自小傾慕你,自知無望,便也不求。這一輩子,只願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求得所求,一生圓滿,了無遺憾。”
她哭著說,“你既傾慕凌畫,我便幫你得了她。”
只是沒想到,宴輕如此難殺,整個殺手營,全軍覆沒,而他毫髮無傷,她被凌畫盯上,以至於牽累表哥,十年佈局,毀於她手,讓她如今悔之晚矣。
寧葉擺手,似乎也沒什麼可說的,冷冷清清道,“你起來吧!”
十三娘跪在原地,哭的不能自己,並未依言起身。
她寧葉寧葉對她發怒,罵她,甚至罰她,哪怕讓她自刎謝罪,也好過如今輕飄飄一句你起來吧。這是徹底放棄了她。
還是了塵上前,一把拽起了她,道了聲“阿彌陀佛”,將她拉走了。
木船順流而下,走的很快,兩岸山水不時便換了一番景緻。
寧葉一直站著,直到天黑,兩岸山水已不見景色。
隨身護衛冰峭上前,出聲詢問,“少主,前方便能靠岸,是否落宿?”
寧葉擺手,“沒有時間給我們落宿,掌舵使聰慧,在我們離開後,很快便會找到密道,進而推測我們的行蹤,一定會推斷出我們經鷹嘴崖離開,我們必須趕在她派出追蹤的人之前到鷹嘴崖渡口。屆時,有無數條路可走,才是真的離開了漕郡。否則,若是被他截住,我就走不了。”
冰峭點頭,猶豫了一下,小聲試探地問,“少主佈局十年,難道就這樣罷了?”
寧葉嗓音淡淡,“不這樣罷了又能如何?三年的時間,漕郡已徹底成了掌舵使的地盤,十三娘暴露,等於暴露了我所有佈局,無論是密道,還是漕郡兵營,但凡與她有關經手之事,哪怕她一時間查不出來,但是慢慢的,只要給她時間,都會被她查出來。我如今不及時撤走,斬斷這條線,她便能尋著蛛絲馬跡找上我,屆時,才是大事兒。”
寧家的事兒,如今還差火候,還不到被人發現的時候。他也不能與凌畫對上,過早的暴露。
冰峭低聲說,“真是可惜了少主一番心血。”
沒想到,毀在了十三娘一個小小的一念之差上。女人果然是禍水。
冰峭又問,“那、少主就這麼回山嗎?”
若是就這麼回碧雲山,下山這一趟,可謂是空手而歸,不止如此,還損失慘重。
寧葉想了想,“從鷹嘴崖轉道,去嶺山一趟吧,我去見見葉瑞。”
冰峭猶豫,“嶺山王世子與掌舵使是表兄妹關係,王晉出自嶺山,葉世子會不會幫掌舵使而為難少主您?”
寧葉笑了笑,“葉瑞不會。”
他肯定地說,“嶺山自先皇時,這些年雖未受朝廷為難,但受朝廷如防賊一般的防備,軍需供給,都是自給自足不說,還要年年上供,為國庫交銀子交糧。嶺山受地理地貌限制,每年入不敷出,嶺山王一脈為嶺山軍需和百姓生活,一代又一代,嘔心瀝血,不說愁白了頭,但日子也不好過。若說有誰最討厭先皇和當今皇上高高在上,不是咱們寧家,而是葉家人。先皇和皇上不知嶺山之苦,不將嶺山當做後梁臣民,只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