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不太明白,小侯爺和主子明明這個月一直都好好的同吃同住,怎麼回京城不到一日,就又要鬧分居了。
雖然說小侯爺在醉仙樓吃酒後生氣主子接他去晚了,但後來主子不是將他哄好了嗎?主子放了一個時辰的煙花,他可瞧見了,小侯爺嘴角的笑一直就沒落下去。剛剛不久前大傢伙一起吃飯喝酒,他也很高興。沒有露出不高興啊。之後主子喝醉了,琉璃說要送主子回去,小侯爺一句不用就自己將自己送回海棠苑了。難道是他剛剛送崔公子回住處這麼片刻的功夫,小侯爺與主子又打架了?
雲落試探地小聲問,“小侯爺,您跟主子吵架了嗎?”
“沒有。”
“那、是主子喝醉了跟您耍酒瘋了?”
“也沒有。”
“那、您怎麼看起來很不高興?”
宴輕繃著臉,“我沒有不高興。”
雲落:“……”
聽聽這語氣,看看這表情,明明就是在不高興嘛。
他躊躇地問出心中的疑惑,“可是,您這麼久以來,一直跟主子同吃同宿,為何今日又要分院而居分房而睡了?”
既然沒有不高興,不應該啊。
宴輕腳步停住,盯著雲落。
雲落被宴輕盯著有些頭皮發麻,撓撓頭,“小侯爺,您怎麼用這種眼神看屬下?”
宴輕轉過身,繼續往前走,片刻後,丟出一句話,“爺不喜歡用腸衣。”
雲落:“……”
哦哦哦,他懂了,這個理由還是很強大的。
回到紫園,宴輕一時居然並無睏意,他沐浴後,也不想上床,徑自坐在桌前,給自己沏了一壺茶,便那麼靜靜地坐著喝茶。
雲落看看天色,又看看宴輕,偷偷地打了個哈欠,“小侯爺,您不困嗎?”
“你困了?”
雲落點點頭,“困。”
“困也不許去睡,陪我。”宴輕不想一個人待著,倒了一盞茶,放到對面的桌上,示意雲落陪著他喝茶。
雲落低頭一看,這茶沏的濃,這個時辰喝濃茶,可見小侯爺真是不想睡啊。他只能坐下身,陪著喝茶。
濃茶入口,著實苦,雲落不喜歡喝濃茶,苦的臉皺成一團。
宴輕其實也不喜歡喝濃茶,但他更不想睡覺,總覺得一個人睡去那張床上,怕是翻來覆去,難受至極,總覺得懷裡少了些什麼,而他明明知道是少了什麼,但卻不能去做,以至於就連從小睡到大的床也不想睡了。
濃茶喝了一盞又一盞,喝的雲落這個大年夜滿心的苦,在喝了四盞後,他終於忍不住,“小侯爺,您不是怕苦嗎?”
竟然將這麼苦的茶喝的面不改色,這不是他的作風啊。
宴輕手一頓,到嘴邊的茶頓時放下,擱在了桌子上,似乎後知後覺地品出這濃茶的苦來,他看著雲落,臉色忽然有些不好看,“你提醒我做什麼?”
雲落:“……”
和著喝了這麼久的濃茶,不是小侯爺不覺得苦,是他剛剛味覺失靈了?經他提醒,這味覺又回來了?
他無語,“屬下錯了。”
宴輕忽然也覺得滿嘴滿心的苦,哭的不行,對他吩咐,“快去取蜜餞來。”
雲落點頭,立即去了。
不多時,雲落端了兩個碟子進來,一碟子蜜棗,一碟子糖塊,放在了宴輕面前。
宴輕選擇性地拿了更甜的糖塊扔進了嘴裡。
雲落挑了蜜棗吃,兩個人將兩個碟子的吃食吃下去了大半,苦透心的味覺似乎才得到瞭解放。
雲落小聲說:“小侯爺,睡吧,您眼底下都有青影了。”
主要是他熬不住了。
宴輕看他一眼,“有青影又如何?”
雲落靈機一動,“您一臉憔悴,眼窩有青影,影響美觀。畢竟主子……”
是好顏色的嘛。
這話他沒說出來,但小侯爺這麼聰明,一定懂他的意思。
宴輕的確是懂,嗤笑一聲,就在雲落覺得這話大體是不管用時,宴輕忽然站起身,似乎終於饒過了他,也饒過了自己,擺手,“睡吧。”
雲落立馬站起身。
房間炭火燒的熱,但是一個人躺在床上,誠如宴輕自己所料,的確是有些清冷難捱。
他心裡無奈又煩躁,睡了這麼多年的床和屋子,竟然突然有一天睡不慣了?離不開她了?這若是被她知道,一定會得意極了。
所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