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輕一句來日方長,徹底安撫住了凌畫。
事實證明,她不會睡不著的,被宴輕抱在懷裡,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安心又踏實,她是睡得著的。
從棲雲山腳下對於她來說的第一次初見,原來是他多年暗中觀望後的出手,她所以為的那些宴輕不想娶妻,沒有她喜歡他更多,對攪亂了他生活的愧疚等等,原來都不存在,所以,她有什麼不踏實,睡不著的呢。
凌家滿門傾覆,又不是他的錯,不能因為他沒按照《推背圖》推演的一樣殺了太子太傅,便把責任推給他。
對於他口中說的搶了她的命定姻緣,既是孽緣,又叫什麼姻緣呢。反而他倒要感謝他,守護後梁江山的同時,也去棲雲山腳下守株待兔了她。
凌畫睡著後,宴輕側著頭看著她,嘴角一點點漫上無聲的笑意,他沒跟她說的是,那一日,他去棲雲山腳下守她,眼角餘光看著她的馬車遠遠駛來,他射箭的手其實是抖的,只因內心跳動的太快,後來她吩咐人停車,用棲雲山的入山令換他三隻鹿,他接過令牌時想著就這麼上山去,會不會太上道了?她那麼聰明,讓她懷疑他是一個十分有心計的人怎麼辦?會不會敬而遠之?正好程初要,他萬分不捨,但還是漫天要了個高價,沒想到程初一口答應,他只能咬牙給了他,她已經看到他的臉了,所以,他告訴自己不能急,要穩住,反正,也等的夠久了。
一步算,步步算,總算將她算計到了自己的手裡,且將他放在了心上。
果然,誠如宴輕所料,第二日,寧葉率軍攻幽州城。
因意在守城,凌畫被宴輕安排坐在總兵府的高閣上,手裡拿著千里鏡,坐鎮後方,統觀全域性,調派兵馬,宴輕帶著葉煙以及暗衛們與碧雲山的高手在城牆殺的昏天暗地,雙方的普通士兵們反而成了戰場上最次要的角色。
這一殺,便殺了一日,幽州城牆紋絲不動,碧雲山的軍隊沒有攻下幽州城。
一日後,寧葉鳴金收兵,傳言中寧葉的娘寧夫人並沒有現身,大約是在觀望,伺機而動。
宴輕回來時,一身的血,他今日特意穿了黑衣,但鮮血太多,依舊將黑衣染成了在燭光照耀下的一片血色。
凌畫要靠近時,宴輕擺擺手,柔聲說:“我先去去沐浴,別弄髒了你。”
凌畫點點頭,多問了一句,“哥哥,要我幫你擦身嗎?”
宴輕腳步一頓,氣笑了,“你讓我省點兒心吧!”
凌畫彎起嘴角,對他揮揮手,“那你自己勞累吧!”
宴輕沐浴回來,一身清爽,凌畫終於能抱他了,雙手摟住她的腰,“哥哥,累不累?”
“嗯。”
凌畫蹭了蹭他,“我幫你捶捶肩?”
“這麼體貼的嗎?”宴輕笑,揉揉她的頭,聲音低了些,“別惹我,哪怕累了一天,也受不住你這麼太體貼。”
凌畫懂了,微紅了臉,鬆開他,“用過飯後,趕緊歇著,碧雲山的高手的確是厲害,寧葉那個人,保準今夜還會攻城。”
宴輕點頭,“最多能歇兩個時辰,他肯定會攻城,幽州城是他的必奪之地,奪不了幽州,他與江山無望,所以,在嶺山兵馬趕來前,一定會拼死拿下。”
凌畫有些憂心,“今日這情形,我覺得我低估了碧雲山高手的厲害以及寧葉的厲害,他短短時間,便與溫行之帶的兵馬整合了,不知道我們撐不撐得住半個月。”
京麓兵馬大營的兵馬和漕郡的兵馬還是差遠了,如今是高手過招,暫且普通兵馬是配角,但等高手們殺的差不多了,最多三日,碧雲山和幽州軍便該成為主力了,那時候城內的兵馬全無優勢。只能還要靠宴輕和葉煙頂著。
“不要擔心。”宴輕拉著她睡躺在床上,“昨夜忘了與你說了,這麼多年,我也不是全無準備的。”
凌畫猛地抬眼。
宴輕給與她肯定的眼神,笑著說:“你以為綠林老主子為何將新主令塞給我?是他樂意的嗎?那都是說與綠林和天下那些人聽的,他的新主令,是我搶過來的,不止如此,還讓他安排人,幫我做了不少事情,綠林人物遍佈數千裡,很好地能掩人耳目。”
凌畫一拍腦門,“我就說昨兒還差點兒什麼好像沒問哥哥。”
她一下子來了精神,“所以,你都做了什麼?”
“除了沒碰東宮和蕭枕的事情外,我幾乎都沾了。在京城倒是做的少些,怕引人注意,畢竟蕭澤也不算太傻,東宮勢力確實大,還有先皇也並不糊塗,尤其是你太聰明瞭。”宴輕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