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輕一勺一勺,喂的很有耐心,凌畫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似沒覺得苦。
曾大夫“嘿”了一聲,“行,有意識就好,醒著就好,睜不開眼睛也沒事兒,只要退了熱,明兒就能睜開眼睛了。”
宴輕穩穩當當地喂下了一碗藥,眾人都沒走,一起守在屋子裡,等著凌畫退熱。
大約等了小半個時辰,凌畫退熱了。
曾大夫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折騰死了個人,退熱就好,留一兩個人守著,其餘人都去歇著吧,老夫去歇著了。”
曾大夫說完就離開了。
凌雲揚對宴輕說:“你去歇著,我來守著。”
宴輕坐著不動,“你們都去睡,我守著她。”
凌雲揚看著宴輕,“若是你守一夜,明兒憔悴,七妹睜開眼睛見到心疼你,該生我的氣了。”
宴輕終於給了他一個眼神,“有我擔著。”
凌雲揚一噎。
他其實想把宴輕弄走,由他來守著人,七妹還是個粉雕玉琢小女孩的時候,便是他看顧的多,以前她多少次生病,也是他守在床前,如今這位置被人搶了,他其實很不滿,但宴輕搶的名正言順,他只能乾瞪眼。
“既然宴兄要守著,咱們就走吧!”秦桓伸手拽了凌雲揚,將他拉了出去。
二人離開後,房間安靜下來,此時夜已經極深了。
宴輕坐在床邊,卻不覺得累,一會兒摸摸凌畫額頭的溫度,一會兒喂她些水,不知不覺,到了天明。
天明十分,外面有了動靜,隱隱約約聽見琉璃的聲音。
琉璃昨日陪著蕭枕回京,沒有用武之地,但折騰一遭,腿上的傷口嚴重裂開了,隨著蕭枕去了二皇子府找了大夫包紮,大夫給她包紮好後,她本來想回來,但大夫說她若是再四處亂動,這條腿怕是要廢了,她只能留在了二皇子府歇了一晚。
今兒一早,她便迫不及待回來了。
崔言書和朱蘭也擔心凌畫,一起跟著她起了個大早。三人在城門口遇到了同樣趕早出城的凌雲深和蕭青玉,於是,會同他們一起,來了棲雲山。
琉璃見了雲落立即問:“小姐怎樣了?”
雲落如實說,“昨兒半夜發了高熱,幸好有曾大夫在,給主子用了退熱藥……”
琉璃臉色一變,“用的還是一劑猛藥嗎?”
雲落搖頭,“小侯爺不讓用猛藥,幸好宮裡送來的好藥裡有一株十分難尋對退熱有奇效的藥,主子服用後,不僅退了熱,且不傷身。”
琉璃鬆了一口氣,“沒用猛藥最好,那東西的害處實在是太大了。”
她一直跟在凌畫身邊,最是清楚當年用了猛藥後的後果。
雲落又說:“小侯爺一直守在主子床前,沒用別人伺候,從昨日來後,一直守著,都半日又一夜了。”
琉璃一聽,連忙拄著柺杖上前敲門。
宴輕啞著聲音說了個“進”字,琉璃推門進了屋,她身後跟著凌雲深、蕭青玉、崔言書、朱蘭。呼啦啦一下子,屋中就擠滿了人。
宴輕站起身,揉了揉眉心,喊了聲“三舅兄、榮安縣主”,說道:“她還沒醒,不知何時醒來。”
凌雲深點點頭,“辛苦妹夫了。”
蕭青玉紅著眼睛,“昨兒在我家走時還好好的,蕭澤那個王八蛋。”
以往,凌畫罵蕭澤,蕭青玉礙著他的身份卻不敢罵,如今真是把她氣的狠了,誰能想到,昨兒好好離開的人,差點兒被蕭澤當街殺了?就連他爹孃都被嚇了個半死。
宴輕已知蕭澤被變相圈禁了,具體內情不知是什麼原因,他看向琉璃。
琉璃懂宴輕要問什麼,立即將昨兒他陪同蕭枕進宮的經過以及結果說了一遍,說完對宴輕道:“據二殿下說,太子呈遞給了陛下一本黑冊子,陛下看過之後,什麼都沒說,便將太子讓人強行送回東宮命三千御林軍看管起來了,之後問了二殿下幾句話……”
她將皇帝如何問,蕭枕如何答的話轉述給宴輕知道,“二殿下回府後,我們研究了好一番,都不知道太子究竟是拿了什麼證據把柄,但可以想象到,一定是大事兒。但是陛下為何壓下來了,我們也沒想太明白,難道是因為小姐命在旦夕,正在救治,陛下等著她養好傷再秋後算賬?”
宴輕聽完沒發表意見,“你說太后昨日在場?”
“對,太后在場。”
宴輕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曾大夫睡醒後,來看了凌畫一眼,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