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離開後,凌畫躺去了床上歇著。
她困的眼皮直打架,但生怕自己睡過去,誤了太后交待的事兒。
她也覺得太后說的有理,有個好的開始,便是好兆頭,洞房花燭夜,她是不能自己獨自躺在房間睡過去,得與宴輕吃了子孫餑餑,喝了合巹酒,哪怕不行房,一起躺床上入夢,這也是個好開端。
於是,她將本來的打算取消,咬牙等著。
琉璃出主意,“小侯爺估計沒有那麼早回來,您先睡,一會兒孫嬤嬤將小侯爺請回來,我再喊您。”
凌畫很清楚自己,“我如今嫁給宴輕了,就跟放下了心底的一塊大石一樣,我怕我睡著,你怎麼喊都喊不醒。”
琉璃瞭解凌畫,聽她這樣說,無奈地道,“那我陪你聊天?”
凌畫點頭。
琉璃說起了今兒端敬候府來客都有誰誰誰,“本來許府尹與沈少卿收了端敬候府的喜帖,說一定來端敬候府喝喜酒,但據說許老夫人臨時得了急症,請了御醫看診,沒能來,而大理寺受理了一樁命案,沈少卿負責,也沒能來,但都派人送了重禮來。”
琉璃補充,“也往凌家送了一份禮。凌家的賓客也不少。因陛下和太后來端敬候府,不少朝臣哪怕沒有端敬候府的請帖,也帶著賀禮不請自來端敬候府喝喜酒了。”
凌畫點頭。
琉璃小聲說,“許老夫人這急症得的真及時,怕是心疼許府尹,來端敬候府喝喜酒,喜酒進他的嘴裡,那就是傷心酒,怕是從嘴裡苦到心裡,所以,不喝最好。”
凌畫伸手敲琉璃的腦袋,“亂猜什麼?沒準真是許老夫人得了急症,許老夫人一直身子骨不太好。”
琉璃住了嘴。
凌畫問,“你可打聽了,蕭澤是否已被陛下放出來了?”
“沒有,太子依舊在東宮閉門思過呢。”琉璃說起這個就精神,“這要感謝趙江趙大人給陛下上的那封摺子,那摺子送到京城的時間十分準時,正是中秋之夜,陛下本來打算宴席後要去東宮找太子坐坐,看了摺子後,打消了念頭,回了寢宮,再沒提太子。”
“陛下收到趙大人的摺子後的第二日,是否如常早朝了?”凌畫問。
“如常早朝。”凌畫小聲說,“只不過,大內侍衛好像是暗中派出去了,怕是去障毒林尋二殿下了?”
凌畫點頭,“蕭枕怎麼說都是陛下的兒子,若是真不管他的死活,哪怕我們將蕭澤有一天拉下馬,蕭枕將來想要那個位置,都難如登天,畢竟陛下不止蕭澤、蕭枕兩個兒子,如今陛下暗中派了大內侍衛,總是件好事兒。”
琉璃有點兒擔心,“希望大內侍衛別發現二殿下是在嶺山。”
凌畫眯了眯眼睛,“飛鷹傳書,給蕭枕去信,讓他想法子假裝弄個重傷,然後暗中離開嶺山,找一處適合養傷的地方,做引子被陛下的大內侍衛找到,別讓他去衡川郡了。”
她又補充,“再給趙江送一封信,告知他陛下派大內侍衛去障毒林找二殿下的訊息,趙大人聰明,會知道怎麼做的。”
琉璃點頭,“現在就去信嗎?”
“現在。”凌畫覺得蕭枕如今應該還在嶺山,沒那麼快離開,飛鷹傳書越早越好。雖然這一回有溫行之插手,沒能在衡川郡的事情上把蕭澤拉下馬,但是不妨礙蕭枕給他上眼藥。
陛下總會想一想,蕭枕為什麼出事兒?是誰要截殺他?他礙著誰的眼了,這些年,蕭枕跟個透明人似的,沒得罪什麼人,也沒人重視他,如今剛被陛下派去衡川郡,在路上,就出了這樣的事兒,陛下會不猜想東宮蕭澤不容人?
本來也是蕭澤動的手。
琉璃點頭,“我這就去。”
琉璃起身走出去,正趕上宴輕從外面走進來,迎面碰到宴輕,琉璃喊了一聲“小侯爺”,心想小侯爺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還以為孫嬤嬤無論怎麼說,小侯爺都不見得來呢。
宴輕看了琉璃一眼,點頭,進了房間。
婚房內,處處皆是紅色,凌畫躺在床上,紅燭暖光下,她躺在大紅的錦繡被褥上,肌膚雪一樣的白。
宴輕差點兒被刺瞎了眼睛,腳步猛地頓住,扭過了頭。
凌畫也訝異宴輕竟然這麼早就回來了,而且孫嬤嬤請他,他沒反對嗎?她慢慢地坐起身,笑著對他說,“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宴輕不說話,扭頭就往外走。
凌畫連忙下了床,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三步並作兩步,一陣風似的刮到了宴輕面前,伸手拽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