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兄長管這些事兒的,只因凌家沒有長輩,特殊些,有些事情我就親自做了,因三哥在家,應付禮部的人這等事情,便都交給三哥來了。畢竟,我是有些忙。”
宴輕點頭,回答她早先的話,給出理由,“禮部養的對雁,皇室宗室但凡有大婚者,都會取了用做奠雁禮,我不想用人家用剩下的,便出城獵了。”
凌畫恍然,“我倒是沒想到這一茬,幸好你想到了。”
她也不想用別人剩下的,誰知道禮部養的對雁,當初蕭澤大婚的時候有沒有用?如今溫夕瑤已被廢了,從太子妃成了東宮的一個侍妾,這麼個破結局,她可不想要。
她誠摯地看著宴輕,眼睛清亮,“宴輕,你真好。”
宴輕嗤了一聲,甩開她的手,“我回去了。”
凌畫覺得她還沒與他說兩句話,就這麼讓他回去,得多捨不得,於是,她攔住他,“你喝了這麼多久,急著回去做什麼?天色還早,去我的院子裡吧,我給你沏茶喝,你醒醒酒,晚上用過晚飯,我再將你送回去。”
宴輕停住腳步,“玉茗香嗎?”
“對,你最愛喝的玉茗香。”
“行。”
凌畫又重新拉住宴輕的手,牽著他往自己的玉蘭苑走。
宴輕甩了兩下沒甩開她,又不敢用力甩,她這麼纖細的手腕,怕給她甩廢了,他不高興地說,“你拽著我做什麼?”
“你喝多了啊,我怕你摔了。”凌畫自然不會說她趁機佔便宜。
宴輕輕嗤,“再喝一罈,也摔不了我。”
凌畫取笑他,“頂多走不動路吧?”
宴輕:“……”
是不是端陽那笨蛋把他喝醉酒走不動路睡在大街上的事兒說給她聽了?
凌畫沒有放開他的打算,宴輕便也不掙了,任由她拉著,往她的院子裡走。
凌家的僕從瞧見了,都樂呵呵地躲開,想著小姐與宴小侯爺看起來感情真好,他們還從來沒見過小姐主動拉著誰一起走路,一雙眸子裡都是化不去的笑意。
回到玉蘭苑,凌畫把宴輕領到堂屋的貴妃椅上坐下,然後摘了斗笠,去找茶,拿回來,淨了手,便坐在桌前給他沏茶。
宴輕懶洋洋地躺在貴妃椅上,身下是虎皮墊子,很是舒服,一點兒也不咯人。他半躺著,半眯著眼睛看著凌畫沏茶,隨著她的動作,茶香很快就散漫整個堂屋。
姿態好,手藝好,沏的茶好。
他忽然說,“京城裡有舉辦鬥茶會,你參加過嗎?”
“沒有。”凌畫搖頭,“若是凌家還是以前,若我娘還活著,自然會時常帶我出去參加京中的各種聚會,與各府的夫人小姐們打交道,博得一個才女的名聲。但可惜我剛初長成時,凌家就遭了難,後來,我不時常待在京城,大部分時間,都在江南漕運,或者跟著漕運的船各地跑,回京後,事情依舊不少,不是非去不可的帖子送到我手上,我就懶得去了。”
“什麼帖子是非去不可的帖子?”宴輕問。
凌畫笑,一一列舉,“比如宮裡的宴會,比如世交家的長輩過壽,比如至交好友的生辰。”
宴輕點頭,“很多嗎?”
“不太多,凌家遭難時,沒多少人站出來替凌家說話,以前來往的府邸,一下子少了十之七八,剩下那一二分而已。我將凌家支撐起來後,倒是貼過來許多,但我沒必要給面子。”凌畫沏好一盞茶,端給宴輕。
宴輕稍稍坐正了身子,端著茶慢慢地喝著,“我的吉服繡好了嗎?”
凌畫點頭,“繡好了,你要試試嗎?”
宴輕喝茶的動作頓了一下,“不試,既然繡好了,今兒我帶回府去。”
凌畫很想讓他試,“萬一不合適呢,還是試一下。”
“你給的尺寸,豈能不合適?”宴輕掃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衣裳,不言而喻。
凌畫想著看來只能大婚之日再看他穿吉服了,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月華彩上,抿著嘴笑,“嗯,不會不合適,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