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輕想了一下,他似乎沒什麼想要的,想要的那些東西,凌畫哄他的時候都給過他。
於是,他對凌畫說,“目前沒什麼想要的。”
凌畫有點兒犯難,“那我隨意?”
“嗯。”
凌畫繼續吃麵,過了片刻,對宴輕說,“哥哥,十日之後,我應該能喘上一口氣,將事情稍微緩緩了。要不,我在這裡,給你設宴,過個熱鬧的生辰吧?”
“不要。”宴輕拒絕。
凌畫看著他,“這是我們大婚後的第一個生辰。”
“用不著。”宴輕搖頭,“對著不熟悉的人應付,累死個人。”
往年生辰,秦桓等人給他慶生,跟每一個紈絝過生辰一樣,大家包個場子,玩上一日,兄弟們吃喝玩樂,那才舒心,如今到了江南,就算凌畫給他擺幾桌設宴,也都是不熟悉的人,他才懶得應付。
凌畫也想到了,點頭,“行。”
她又問,“面好吃嗎?”
“好吃。”
凌畫笑著問,“那你生辰那一日,就雲落望書等人,一起給你慶祝,然後我再下廚,給你做一碗麵?”
宴輕點頭,“嗯。”
他吃完一大碗麵,連麵湯也喝了個乾淨,放下筷子,心情有點兒好,“我該感謝岳母對秦桓太好。”
凌畫不解,什麼意思?
宴輕輕飄飄地說,“若不是岳母對秦桓太好,不讓你學這個,如今輪得到我吃你做的面?”
凌畫歪了一下頭,“那、哥哥,我不止會做面,還會做飯做菜,會做很多吃食,我娘自小喜歡做吃食,請了許多廚子學的手藝,我都得我孃親傳。你要不要為了這個,跟我過一輩子?你覺得面好吃,我可以給你做一輩子的。”
宴輕目光深了深,強調微揚,“又哄我?”
凌畫神色一頓,轉過頭,“……不是。”凌畫有些洩氣,她真的沒有故意哄宴輕,她剛剛的話是在這個氣氛下不知不覺就說出來了,如今聽他這麼一問,似乎還真有哄人的意味。
她默默地將頭板正,低頭吃麵。
宴輕看著她,目光猶如實質,一時間不知道在想什麼,也沒再出聲。
凌畫動作快了些,很快就吃完麵,她沒有將湯都喝乾淨,剩了半碗,似乎是吃不下了,站起身,將半碗湯倒進了髒水桶裡,然後又收拾了宴輕擱在鍋臺上的碗筷,一起放在清水盆裡,將碗筷洗乾淨,放回原位。
洗完碗,她沒有立即走,而是將一切動了的東西都歸置原位,又將灶膛裡的火灰扒拉乾淨。
她做起來有條不紊,不見動作多快,但也沒耽擱多少時間,很快就收拾整齊。
宴輕瞧著,若不是他切身地跟著凌畫待在這裡,看她做了兩碗麵,又吃完,親眼看著她收拾一切東西放回原位,彷彿就跟他們倆從來沒來過廚房似的。
他心裡服氣。
在自己的總督府,她大半夜的進廚房,用簪子開鎖也就罷了,做完東西吃完後,竟然還給廚房恢復原樣,最難得的是,收拾得沒有一絲痕跡,彷彿沒人來過。
他相信,只要鎖上這扇門,明兒一早,廚房的人來開門,進來做早飯,一定發現不了。
他岳母當年到底是怎麼教匯出來這麼個人!
凌畫收拾完,重新洗了手,對宴輕笑了笑,“哥哥,走吧。”
宴輕心情十分複雜地點了點頭。
凌畫將門重新鎖上,提著罩燈轉身,二人沿著原路回住的院子。
回去的路上,宴輕問,“明天你打算做什麼?”
“處理林飛遠堆積的那些事兒。”凌畫嘆氣,她知道林飛遠為什麼病倒,只是沒想到,這傢伙病了一個月,真是不管不顧,扔了一堆爛攤子,偏偏他那些事兒,除了她能接手收拾,別人還沒法去處理,無論是孫明喻,還是崔言書,都走的是正途,不曾接觸林飛遠手裡那些黑暗的東西。
而林飛遠是她當年手把手教出來的,林飛遠天生似乎就適合吃這碗飯,上手很快,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她用的十分順手合適,只是沒想到,順手合適了三年,這個節骨眼,他因為她大婚繃不住了,病倒了。
“今天從東河碼頭回來時,林飛遠在府裡等著說要見你。”宴輕見她提起林飛遠,瞥了她一眼,見她神色有些無奈惆悵,他又瞥回眼睛,漫不經心地說,“他似乎病好了,昨天已經去處理自己扔下的事情了。”
凌畫一愣,轉頭看宴輕,“哥哥知道?”
宴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