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撐不住了,還留我們折騰什麼?還是回床上躺著吧!我們這就走,過幾日您身體好了,再來吃這頓飯就是了。”
張老夫人笑罵,“老身還撐得住,用不著你操心。”
凌畫這時笑著說,“夫君說的對,老夫人還是回床上歇著吧,您好好用曾大夫開的藥方子,等過些日子您身子骨好了,我和夫君再來。”
她補充,“總歸是自家人,老夫人別客氣。”
張老夫人的確是有些撐不住了,多年病體,多年對宴輕又愛又恨,多年積鬱,似乎在今天,凌畫和宴輕上門,看到這兩個人,一下子散了大半。
她鬆開凌畫的手,“既然你這樣說,老身就不留你們用飯了。”
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是個好孩子,娶了你,是他的福氣。”
她看向宴輕,重新繃起臉,“好好過日子,知道嗎?別一直長不大,不懂事兒,你要知道,多少人羨慕你娶了一個好媳婦兒。”
宴輕:“……”
他無言地看著張老夫人,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錯了門,這老太太以前不是不喜歡厲害的女人嗎?今兒怎麼大變樣?到底是四年不見,她性情改了,還是凌畫太心計,一個曾大夫,幾樣禮,幾句好話,就收買了這老太太?
張家是多有風骨的人家,若是這麼簡單能被收買,早就被收買了,蕭澤當初還想拜入張家門下,老頭子被纏不過,來了一句我家老婆子不答應,後來蕭澤直接登門來問老太太,老太太還就說了一句讓蕭澤私心的話,就是她不答應的,張家廟小,教不了太子,把蕭澤氣了個夠嗆。
別看張家如今看起來沒落,沒什麼起勢,但要知道,張客的名聲,便足以讓武將士兵推崇一百年,張家只要老太太站出來說一句話,多少人上趕著來張家跟前買好,不為別的,只為張家藏書閣裡那些兵書古籍,都足夠值了。
“怎麼不說話?”張老夫人盯著他,“我這麼說,你心裡是不是不服氣?”
“服氣。”宴輕對凌畫服氣。
張老夫人滿意,今兒她是撐不住了,改日她想著等他再來的時候,要好好問問他,是真服氣,還是假服氣,她擺手,“行了,你們走吧,有空就過來,別又一個四年不見人影。”
這話是對宴輕說的。
凌畫笑著站起身,“老夫人歇著吧,您放心,只要有時間,我與小侯爺便過來看您。”
我還想給我四哥娶您孫女呢,自然會常來買好感度的。
宴輕似乎知道凌畫心中所想,心裡嘖了一聲。
張老夫人點頭,看向一旁,“炎亭,樂雪,你們送送他們。”
張炎亭和張樂雪點頭,讓人扶著張老夫人去內室歇著,二人一起送宴輕和凌畫出門。
凌畫在出門前,將面紗遞給宴輕,“哥哥,幫我戴上。”
宴輕看著她,雖沒說話,但眼神裡顯露著,這麼簡單的事兒,你自己不會做?
凌畫指指後腦勺,她如今已挽起婦人的髮髻,釵環步搖很多,一個戴不好,便將髮髻弄散了。
宴輕伸手接過面紗,幫她遮在面上,在後腦勺的釵環處,輕輕打了個結,沒弄壞她的髮髻,口中嘟囔,“戴了這麼一頭,你不累得慌?”
“習慣就好了。”凌畫對他笑,“女兒家都這樣打扮,尤其是我新婚,更不能太素雅了,有朱釵首飾裝點,才更清麗好看,被你帶出來,不給你丟人。”
宴輕看了她一眼,的確清麗好看,誰帶她出來,都不會丟人。沒看到僅僅用了半個時辰,就將老太太給哄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