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鄭珍語,崔言書似乎一點兒不甘心也沒有,並沒有大鬧禮堂,反而是實實在在地觀完了禮,哪怕親眼看著他和鄭珍語夫妻對拜,他面上也很平靜很淡然,崔言藝也善於洞察人性,是能看出來,他是真的很淡然,而不是強撐的。
他的一腔得意並沒有在他面前顯擺起來,沒有勝利者對失敗者的志得意滿,彷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這讓他心情著實陰鬱。
所以,當管家問他是否還按照原計劃對付崔言書時,他擺手,說了句“算了。”
崔言書若是一個人來,他可以讓他大出洋相,若是換個女人帶來,他也可以讓他鬧出些不雅,但相府四小姐被他帶來觀禮,且他乘坐相府的馬車來去,他一時猜不透他與相府是什麼關係,若是出手,會不會得罪了相府,一切手段,卻是不能使了。
崔言書如今雖然住在太子府,是太子府的客卿,算計他,得罪太子殿下,他卻不怎麼怕,但當著四小姐的面,算計他,失了四小姐的面子,得罪了相府,於他官途無益。
崔言藝能三元及第,自不是傻子,隨著鄭珍語暈倒,他收手的很乾脆。
他想著,來日方長。
棲雲山內,凌畫聽著崔言書傳回的訊息,有了些興趣,對琉璃笑著說:“言書說四小姐很好,堪當太子妃。”
琉璃納悶,“高門貴女就在眼前,既然好,他為何不自己娶了?清河崔氏門第不低,有世家底蘊,他雖然如今還無官職在身,但馬上就有了。配相府四小姐,也是夠得上。他竟然不動心,卻幫太子選妃了,這也太忠心了吧?”
凌畫看著她,“你就只從中看出忠心?”
“那還有什麼?”琉璃也看著凌畫,“他還是個好人?”
凌畫被逗笑,又不敢大笑,捂著胸口,直搖頭,“行吧,你說的對。”
她笑了片刻,“言書說她的婚事兒讓我給他做主,我給他選個高門貴女,他卻自己推給太子殿下,可見啊,這高門貴女在他的心裡,也沒有多非娶不可。”
琉璃眨眨眼睛,“所以呢?您不給他娶高門貴女了嗎?”
“娶啊。”凌畫很信守承諾,“我答應他的事兒,怎麼能不做到呢,那豈不是失信於人嗎?”
琉璃捂著嘴打了個哈欠,點點頭,“的確不能失信於人,否則以後說話都沒分量了。”
凌畫對她擺手,“行了,你去睡吧,通知下去,明兒啟程回京。”
琉璃頓時睏意散了一半,“小姐,明兒就回去嗎?曾大夫說……”
“曾大夫說我傷口癒合的很好,若是想回京,車裡鋪上厚厚的軟墊子,車趕的穩一點兒,就能走。既然這樣,明兒就回吧,一堆事還等著我呢。”
若不是有人刺殺蕭枕,她還能在棲雲山安心地住些日子,但如今有人刺殺蕭枕,她不想住了,回京後,與蕭枕見面方便,要商量的事情太多,有些事情,還是早做準備為好。
琉璃小聲問:“小侯爺同意嗎?”
她可沒忘了小姐如今歸小侯爺管,若是小侯爺不同意,通知下去也沒用。
“同意,我已經跟他說了,他會全程抱著我,不會讓我受一絲顛簸的。”凌畫沒說他磨了宴輕半天,他才勉勉強強答應,並且也讓她答應,回京後,她每日只准半天見人,半天休息,不能每日都見人商量事情。
琉璃點頭,“小侯爺同意就好。”
那她就可以放心地通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