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輕躺了一會兒,還真睡著了。
晌午時,宴輕醒來,挑開簾子,見凌畫趕著車,手裡把玩著馬韁繩,一臉的無聊。
他默了下,問,“還有多遠到下一個城鎮?”
凌畫想著你總算是醒了,笑著對他說,“還有七十里。”
“這麼遠嗎?”宴輕皺眉,看了一眼天色,“晌午吃什麼?”
“備了乾糧。”
宴輕掃了一眼車廂內臨出發前凌畫讓小夥計準備的乾糧,說實話,他不想吃,他看著道路兩旁的山林,對凌畫問,“你會烤肉嗎?”
“會啊。”
“那我去打兩隻山雞?或者兔子?我們烤了吃?”
“行啊行啊行啊。”凌畫點頭如搗蒜。
有烤肉吃,誰還想吃乾糧啊!
宴輕隨手拿了車裡的弓箭,對她說,“你將車停在一旁,等著我。”
凌畫乖乖點頭。
宴輕拿了弓箭跳下馬車,進了山林裡。
凌畫將車停在一旁,下車活動腿腳,片刻後,她覺得在宴輕回來前自己應該乾點兒活,也好讓兩個人快些吃上烤肉,於是,將馬車拴在了路旁的樹上,拿著車裡備的廚具和鋤頭,走到不遠處的溪水邊,先是用鋤頭刨了個坑,然後將鍋架在上面,又去拾了一些乾柴,點著火,燒了熱水。
她正燒著熱水時,宴輕拎了兩隻山雞一隻兔子回來了,見到她在燒熱水,挑眉,“你這是要燉?”
“不是,是要給山雞褪毛,要用到熱水。”
宴輕說了句“挺講究”,便將山雞遞給她,自己給兔子扒皮。
凌畫雖然會,畢竟是不常幹這樣的事情,往日都有望書琉璃在身邊,多數時候根本用不到她動手,所以,不太熟練,宴輕將兔子扒完皮,放去了火上烤,她這邊一隻山雞還沒弄好。
宴輕想嫌棄她一下,又想到她本應該是個閨閣小姐,長輩兄弟姐妹們千嬌萬寵長大,十指不沾陽春水,卻偏偏被東宮太子太傅所害,滿門只剩下伶仃幾人,她不得不立起來,連在這樣的荒郊野嶺動手做吃食的事情都會了,雖然慢些,但委實沒什麼可讓人嫌棄的。
似乎嫌棄她一小下,都不應該一樣。
他默默地伸手接過她手裡的活,“我來,你去烤。”
凌畫點頭,乖乖去烤兔子。
兩個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吃上了一頓豐盛的野餐烤肉。
凌畫吃的滿足,小聲說,“哥哥,後面的路,大多都是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都給咱們打獵,咱們都這樣吃好不好?”
宴輕想說麻煩,但還是點頭,“好。”
凌畫又問,“哥哥,我怎麼會夢遊呢?我從小到大,都不夢遊的。”
宴輕動作一頓,“我怎麼知道?”
凌畫嘟嘴,“那怎麼辦?我也不知道我有這麼個毛病,萬一我今晚再去找你怎麼辦?”
宴輕沒好氣,“不知道。”
凌畫趁機說,“要不,咱們還是要一間房吧?你在我身邊看著我,我就不至於半夜跑去找你把你嚇一跳了。”
宴輕扭過臉不看她,勉勉強強答應,“行吧!”
凌畫忽然覺得夢遊好像也挺好,她本來還憂心的想回京後找曾大夫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時候落下的毛病,如今看來是不用了。
她想盡法子想跟他住一間房間,沒想到自己沒解決,被夢遊給解決了,甚好。
宴輕眼光餘光掃見凌畫看起來還挺高興,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蠢事兒,挺一言難盡的,嘴裡的烤肉頓時都不那麼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