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從雨中走進來,如雨打海棠,嬌嫩的臉蛋如剝了殼的雞蛋。
“朱蘭?”凌畫一邊解雨披,一邊試探地挑眉,“綠林小公主?”
朱蘭臉色一瞬間有些奇異,她本想穩穩當當地坐著,哪怕來了這總督府,見了凌畫,她也不懼,但這時她覺得美人面前這般屁股太沉不太禮貌,有些做作的掉價,便站起了身,“是我。”
她頓了下,糾正,“什麼綠林小公主?是江湖人給的渾稱,糟蹋我呢,我就是朱蘭而已。”
凌畫笑了下,果然是朱蘭,初見倒是給她印象不錯,她笑著擺手,“坐,你既然不喜歡外人稱呼的綠林小公主的稱號,那我是稱呼你朱小姐?還是稱呼你朱女俠?”
朱蘭臉色更奇異了,慢慢地坐下身,有些渾身不對勁地說,“我十七,好像是年長你一歲,你稱呼我……朱姐姐?”
凌畫看著她,“我們沒這麼熟的能以姐妹相稱吧?”
朱蘭:“……”
也是!
她頓了一下,“如今我們已認識了,很快就相熟了,以姐妹相稱也不為過。”
凌畫坐在主位上,對於她這個說法不置可否,問她,“若是你說今日我夫君被張二先生刺殺的事情你沒參與,你悄默聲地來漕郡,不是對我不利而來,那麼,以姐妹相稱也無不可。”
朱蘭立即說,“張二先生刺殺宴小侯爺之事,我絕對不知道,這個與我沒關係。”
她頓了一下,“至於來漕郡,也不算是對你不利而來,因為綠林扣押了江南漕運的船隻,我想過來探探訊息,看你怎麼對付綠林。”
“然後查清楚我怎麼對付綠林後,你再通風報個信?”凌畫問。
朱蘭眨眨眼睛,“也可以這麼說。”
她不能說她就是對凌畫太好奇了,也受了柳蘭溪的影響,想來看看宴小侯爺到底長什麼樣兒,竟然讓柳蘭溪那樣的女子惦記了多年,求而不得後,差點兒將自己毀了,如今雖然人沒毀,但也去了半條命,躲來江南療傷了,但這求而不得的情傷之苦,怕是一時半會也療養不好,她年紀不小了,若是再耽擱下去,這一輩子,怕是也嫁不了什麼如意郎君了。
一個宴輕,害了她整個嫁人的心思。女子出身是第一生命,嫁人是第二生命。柳蘭溪有個好出身,本可以有個門當戶對的良配,但沒想到,她心儀宴輕,如今算是毀了第二生命。
毀了第二生命,無異於毀一生。
柳蘭溪對她有救命之恩,所以,朱蘭是真心將柳蘭溪當做恩人朋友般看重。她更是從柳蘭溪的口中探知到,她竟然想給宴輕做妾,哪怕是做妾,也樂意,竟然求柳夫人求上了太后的門路,被太后給一口回絕了,這才絕望。
宴輕與凌畫大婚,天下皆知,朱蘭自然也是知道的,她想幫柳蘭溪,但也不知道該怎麼幫,畢竟,凌畫是真厲害,而宴輕,讓他能娶個妻子,據說已不容易,再納個女人,那是不可能的,否則太后也不會一口回絕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她就想著,既然她請不動凌畫去姑蘇城,不如就來漕郡一趟,看看能不能找準機會從中周旋一二,讓宴輕解開柳蘭溪這個情傷的心結,讓她一輩子別被這麼毀了。
當然,這是她自己的想法,她也不敢保證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能不能成,總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