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絕情。”楚蘅看著孟公子被拖走的方向,嘴角噙著笑,可那眼神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蘇糖敢發誓,她在他眼裡看到了殺意,雖說她也不懂,孟公子到底哪裡得罪他了。
“這怎能叫絕情呢,孟公子受了傷,朕讓太醫醫了,至於剩下的……”她惋惜地看了眼石桌上的菜,嘆了口氣,“倒是要讓楚公子失望了。”
楚蘅掃了眼被打翻的菜,若是沒看錯,這些都是楚國的菜,很多都只有楚國宴席上才能見到,然而,眼前的一切並沒有讓他感動,反而覺得刺目。
畢竟,他雖見過,卻從未嘗過這些菜的味道。
在骯髒陰暗角落長大的楚國公子,連出現在宴席上都是不配的。
“怎會呢,菜雖然沒了,可還有隻豬啊。”楚蘅彎了彎唇角,眼中神色模辯。
他在黛國宮中多日,對那位孟公子倒有所耳聞,其中一點便是他很喜歡動物,什麼貓啊狗啊豬啊,他都愛養。不出意外,女君懷中的豬,應該便是他的了。
“這隻豬的大小,正好可以烤了吃,且還不會浪費。”
蘇糖抱著豬的手僵住了,她試圖解釋,告訴他,“這是隻寵物豬。”
寵物可不是用來吃的啊。
然而,楚蘅卻眨著無害的眼,微笑道:“楚蘅不懂寵物為何物,在楚國,楚蘅只知道看到吃的,便不能放棄,否則等會兒就只剩下餓肚子的份了。”說到這,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變得晦暗不明,可嘴角的笑意卻漸漸加深道:“陛下可知,我當年都吃過什麼嗎?”
他只上前了一步,蘇糖卻被他的眼神逼退了兩步。
他道:“我抓過鳥,也吃過蟲子,甚至還吃過不知從哪裡跑來的小野貓。”
他說的極為平靜,彷彿這些只是不足一提的內容,可落在蘇糖身上的視線,卻是死死盯著。
蘇糖當然知道他的悲慘童年,卻沒想到他會說出來,要知道前世他對自己幼年發生的事可是張口不提,甚至有外人說起,被他知曉了,也是死無全屍。
很明顯,他痛恨自己的童年。
然而現在他對蘇糖說這些,蘇糖覺得,他可能不是想吃她懷中的豬,他是想吃她吧。
作為女君,蘇糖頭一回被他壓得呼吸困難,到底百分百黑化的男主,她不能走前世的路線,完全無視他,折辱他,為了自己可以回家養老,解凍積分,她只能硬著頭皮與他對視道:“寵物是不能吃的。”
楚蘅聞言,譏諷一笑。
他在她面前,倒是越發不收斂性子了,偶爾露出幾分黑暗面,也展現給她看。
對蘇糖而言,這其實是好事,說明他在開始信任她,不過這個過程,就是太難熬了。
“陛下可真善良啊。”他拖長這聲音,感嘆道。
蘇糖,“這話,還是頭一回有人與朕說。”蘇糖一把丟下手中的豬,接著故作無所謂的態度,“這宴被人攪亂了,那便撤下去吧。讓御膳房重新做一桌上來。”
蘇糖雖不是什麼好人,可對寵物還是下不去手的,可誰能想到這隻豬也是笨,她都鬆手讓它逃了,結果這蠢東西沒有往自家主人的方向逃,它居然往楚蘅那邊去!
這一跑,楚蘅只是微微抬起腳,就將它踩的不能動彈,只能發出慘叫了。
蘇糖別過眼,她為了這隻豬真的盡力了。
楚蘅將豬拎起來,接著對一旁的僕人道:“不必讓御膳房準備吃的了,你們去準備些架子,烤肉的架子。”
這些日子,僕人也瞧出自家陛下對他的在意,所以他開口,僕人也很聽話,聞言,瞅了眼自家陛下沒有反對,便乖乖退下找架子了。
楚蘅像是興致不錯,拎著這隻豬上下打量,一邊打量一邊還道:“不知陛下可願賞光,與我一起享用了這頭豬。”
蘇糖:……
她真的不想吃,可看著楚蘅投來的視線,她努力揚起笑,對他道:“可是這豬,不是朕的,雖說朕乃一國之君,可到底是孟公子的……”
不等她艱難說完,楚蘅卻笑著開口,“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孟公子都是您的人了,他的豬自然也是您的豬。”說到這,他的話鋒突然峰迴路轉,又道:“不過到底是孟公子的寵物豬,就這麼殺了,他恐會難受。”
他一說,蘇糖就緊跟著點頭了。
然而,楚蘅見她點頭,卻是忽地嗤了一聲,“沒關係,豬這種東西,無非就是一塊肉。到時,陛下多賞賜點東西給孟公子便是了,想來,孟公子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