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戾最終還是將秦安瑾放了回去,蘇糖以難得見到家人為由,要求送他出宮,秦戾也沒為難,還大方的批了她一天的假期。
馬車內,秦安瑾的臉色著實襯不上好看,他這些年雖痴傻,便是穿著女裝也沒什麼感覺,可如今就不同了,他堂堂七尺男兒,卻要以女子身份站在世人面前,而安王府外所有風雨,卻要妹妹瘦弱的肩膀來挑。
那可是他唯一的妹妹,本該是被他護在身後,無憂無慮的長大啊!
他甚至不敢細想這些年她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他深吸一口氣,手中的指甲卻死死嵌進了掌心,“宜寶,你打算什麼時候將我們的身份換回來。”
蘇糖聞言,自責了下,“是我考慮不周,讓哥哥還穿著女裝。”
秦安瑾心疼壞了,“我不是怨你,只是有些擔子,也該由我挑起來了。”
蘇糖突然有了個好奇的疑惑,秦安瑾不是她,他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人,還差點接觸到了皇位,若是給他機會,他會不會想要那位子?
“哥,我問你個問題。”她想了想,覺得這種事還是不要委婉了,便直言道:“哥,若是給你個機會,你會爭取皇位嗎?”
蘇糖問的太平靜了,開口之前,隨意的彷彿只是問他晚上要吃什麼,所以當她說出口,秦安瑾的臉色都變了。
他驚駭地直接站了起來,渾然忘了這裡是馬車,最後頭撞上車頂,痛覺下才勉強冷靜下來,“宜寶,為何會有這個想法。”話落,他又猛地想起如今的皇帝,“他欺負你了?”
蘇糖懶洋洋的靠在車壁上,“沒有,他暫時還沒欺負到我,倒是我小時候,可將他欺負慘了。你應該聽說過,他可是先皇最不受寵的皇子,任誰都能踩上一腳。”
秦安瑾醒來這數月,對京中的形勢也有所明瞭,秦戾將所有皇子都殺了,連著那些得罪他的大臣,連根拔提,除的乾乾淨淨,可為何,唯獨留下她。
那些話本,他也看過,一開始還覺得是無稽之談,可如今……
“宜寶,你與我說,他登上皇位,到底有沒有你的推手。”
蘇糖非常誠實的點下腦袋,甚至還惡劣一笑,“哥哥不覺得,將他最不受寵的人推上他最在意的位子,是件非常痛快的事情嗎?”
蘇糖一直表現的很無害,是個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紈絝,可現在,惡劣之氣蔓延,整個人就跟個小惡魔似的,甚至有那麼一瞬,氣質都快接近宮裡那位了。
秦安瑾沒有被她的樣子嚇到,反而自心臟處蔓延出了密密麻麻的心疼,“宜寶,都過去了,哥哥也醒來了。”他說到最後,近乎哽咽,“是哥哥的錯,哥哥沒護好你。”
“這事跟哥哥沒關係,錯的那個人,已經去黃泉下贖罪了。”蘇糖想到宮裡那位,也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她掀起車簾,看著車水馬龍的長街,緩緩道:“我們還活著,所以事情就不可能過去。”
秦安瑾不知道旁的世家小姑娘是什麼脾性,卻能肯定,絕對不是自己妹妹這樣。
“你若想爭,哥哥願意冒險,前十年你扛起了安王府,如今,也該輪到哥哥扛了。”他伸手,輕撫她的細發,“宜寶,哥哥從未變過。”
蘇糖稍稍鬆了口氣,她就怕劇情刷到重要關頭,秦安瑾跑出來霍霍,她是真的不想讓他出事。
“可是哥哥喜歡那位子嗎?”
秦安瑾難得沒有露出那副凝重的表情,反而笑了起來,“宜寶,我們沒有的選。要麼爭,要麼死。”
“可是哥哥,若是不用死呢。”
秦安瑾沒有回答,不過一閃而過的松怔表情,蘇糖明白了。
那番話自然是原封不動的傳到了宮裡那位的耳朵裡,秦戾把玩著大拇指上的扳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卻讓跪在地上的禁衛沒由來的發慌。
就在禁衛額頭上的冷汗都快滴落而下時,秦戾輕飄飄道:“繼續讓人跟著。”再多的,便沒了。
蘇糖在王府後用了頓飯就走了,她本想找她那些狐朋狗友,可惜那些傢伙似乎被秦戾嚇破膽了,愣是沒一個出來。這也就罷了,他們居然還讓人送了銀錢給她。
這是什麼意思,怕她沒錢,還是想說明他們心裡還是有她的?!
蘇糖好不容易出來,自然不願留在王府,索性便帶上自己兩個婢女出門逛街去了。她原本是想趁機買些好吃的,宮裡不讓吃,安王府也不讓,那在外面,總沒人能管她了吧。
不過到底是有任務在身的快穿者,她隨便一出門,居然就遇到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