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進的模樣漸漸虛化,漸漸的遠離他,前方影影綽綽的人群也一同遠去。
鐘鳴感覺他在墜落,一瞬間的猶豫之後,他好似永遠失去了復仇的機會,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又是熟悉的畫面。
高進漂浮起來,高高在上,眼光冷冷的向下瞥去,像是在看一隻蟲子。
無數人影子環繞在他的身邊,不知在說些什麼,太遠了,聽不見。
他的耳中只有澎湃的水流聲。
又一次,他彷彿是凡間螻蟻,仰望著天上仙人。
這次,不一樣了。
他的心中有一個聲音越來越清晰,一個說書的聲音,一個唾沫橫飛的精彩講書中的主人公在說話,他看不慣天上,所以打到了天上。
心法·人祖伐天。
一股力量從心臟泵入全身,全身彷彿燃燒了起來,每一滴鮮血都在沸騰,身體榨乾了每一分力量。
鐘鳴穩住了身子,看著天空上的那道人影奔跑起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跑,但是當年人祖洪融沒有停下奔跑,所以他也不會停下。
衝上去。
畫面在他無意識間流轉,周遭環境變化如霧,聚而散去,瞬間就來到了西北最高峰之上,山巔就在眼前,風雪吹得他身子僵硬,高海拔的稀薄空氣正在緩慢的奪走他的生命。
天不公,我就要去最高處,去最高處,向天地放聲。
他的肉體踉蹌而行,他的靈魂策馬狂奔。
前進!
一步踏出,鐘鳴腳下突然變成了平地,鮮血在血管中奔騰的聲音剎那間褪去,周遭人們的交談聲重新填滿了他的耳朵。
身上忽然一輕,五臟六腑的壓迫消失不見,被瘋狂命令調動起來的靈氣在同一時間暴躁的行動起來,化作一股洪流在經脈中奔騰。
他臉色猙獰如惡鬼。
周圍沒什麼人在意這邊,也就馬特幾人隨意朝這邊張望一眼,一看卡著最後的時限上來,撇撇嘴,覺得鐘鳴也太過保守了,為了省力也不必如此吧。
但是,在上方。
掌控大陣的那群大修士險些炸鍋了,一口沾滿灰塵的大鐘突然鳴響,炸的他們耳鼓膜生疼。
“怎麼回事?鐘響了?”
“難道這批人裡有絕世天才出現?這麼巧嗎?這登天路作為軍校的精英考核這麼多年,何時如此響過啊?”
鐘聲帶著恐怖的音浪,裹挾著周圍的靈氣轟向結界,為首的強大修士眼疾手快,立刻運轉功法徹底封閉了這裡,否則這股力量衝出去,下面的新兵們可就危險了。
這也導致了鐘聲在此處不停的迴盪,甚至讓人無法分辨大鐘究竟敲響了幾次。
“快,去看看六息之前是誰上來了。”
“不對啊,考核都結束了,那些人上來都氣喘吁吁的,怎麼會有絕世天才呢?”披著熊皮的壯漢腦子被震得嗡嗡的,恨不得一腳給大鐘踢下來。
“不對,難道是傳說中另一個情況?”一位老婦人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去開啟一卷羊皮卷軸。
“上面記載了兩種道鐘敲響的情況,一種是天生地養的人傑登上山,另一種是凡人登仙。”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壯漢大叫起來,“這裡都是新兵,最起碼也是煉氣三層,都是有靈根的修仙者,凡人連靈根都沒有,怎麼可能入選並且訓練到現在?絕對不可能。”
沒靈根怎麼修煉?境界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事實就在眼前!”老婦人同樣用最大的嗓音回懟,她已經不知多久沒有如此放聲大吼了,連嗓音都變了形,聽著尖銳刺耳。
在鐘聲的影響下,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大聲說話,一時間大家手忙腳亂,只有一位身材修長的俊朗男子默不作聲,等著鐘聲結束。
那口大鐘可是代代傳承下來的靈寶,怎麼可能出錯?難道是每一代蘊養它的人都出錯了嗎?
靈寶大致分為三種源頭,一種是天選的,也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從天上掉下來的,下來就是靈寶狀態,但是器靈靈智剛剛啟蒙,是各大勢力爭奪的物件。
一種是地養的,在地下蘊養不知多少歲月的寶物,有很多會成為石頭精怪之類的東西,但還有一些,材料的品階實在是太高了,孕育出靈魂太困難,最終靈魂只得變成了器靈的狀態,需要行走世間才能圓滿。它們往往都很能躲,要想找到地養靈寶極其不容易。
最後一種就是人蘊的靈寶,往往是某些大能煉製而成,因為製作過於困難,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