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後的環節終於到來了。
水龍完成了它的走水儀式。
這並不意味著危險結束了,而是一股更大的危險的開始,海量的江水就像是在一個玻璃缸裡,從一頭全都湧向了另一頭撞在壁上,接下來會是什麼?
回流。
一次由滿腔怒火的夜闌江江水正神攜無數河伯水神帶著殘存的江水“回家”。
滔天巨浪第二次出現,比第一次更殘暴,更猛烈,更肆無忌憚。
反正老子的家都被水龍拆光了,還在乎什麼“功德”,什麼“信仰”?
積穗山的圓盤宮殿之內,預感到大事不妙的老嫗不再大聲怒斥元虛子,反而在他每次傳送回來之後“好聲好氣”的和他說話。
“趕緊回來,我們要撐不住了!”
“快點,巨浪來了,你把儲備靈石都丟給蕩魔號,就剩我們幾個擋不住巨浪的。”
“快點!!!元虛子,你給我回來!”
到了最後,老嫗居然尖著嗓子驚叫起來,發出了少女般的叫喊聲,給一旁其他幾位金丹修士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來了來了,真的是,四百多歲的人了,還這樣一驚一乍的。”
在刻畫禁制的“偏殿”中,那個木頭人一樣的元虛子打了個哈欠,用手撓了撓後腦勺,跨著大步走進大殿,在眾人呆滯的目光中,一屁股坐在主位上。
嘶~~~忘了主位的座位都已經碎光了。
碎片渣子扎的屁股可疼了。
幾位金丹連連發出驚歎,不知道是對他的實力還是對他的鐵腚。
老嫗面色陰沉,心中卻沒有一點生氣。
這個男人行事極為輕佻,但是大環節上穩健的可怕,若是老身年輕個二百歲,指不定被他迷成什麼樣呢。
要知道,這時候元虛子坐在那裡,只要坐在那裡,幾位修士的心中就再無大陣會破這個想法,有的只是一會兒要很難受的牢騷。
靈狐蹲在一旁,被主人輕輕踩了一腳後慵懶的起身,坐到了之前自爆的金丹內奸的位置上,甩了甩尾巴,不情不願的將其塞進了被炸的完全裸露出來的靈氣吸收通道口。
天上大鰲還在上升。
天花板有點漏水啊呸,正上方的大陣被大面積破壞,真的能擋住遠處來襲的洪水嗎?
雪雁昏倒在自己腳邊,陳大海已經輪椅上“睡去”有一段時間了,隔壁連個坐著的都沒有,後方,粟龍山舉著一口誇張的大缸,靈酒像是不要錢似的往肚子裡灌。
倒盡最後一滴瓊漿玉液後,他滿臉通紅,盤膝而坐,鄭重的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
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麼教官、督戰隊?是個人全都給我往死了向大陣注入靈力。
上方萬眾一心,可下方
無數人在瑟瑟發抖,連續的山體震動造成了大量的礦道坍塌,一些臨時挖掘給難民居住的礦道因為質量差,已經有成區域規模的災難發生。
雖然傷亡人數佔總人數的比例不大,可持續的恐慌快速的開始蔓延,在不確定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停止“地震”的情況下,最終形成暴亂。
而幾乎沒有修仙者還停留在礦道下方,凡人士兵艱難的維持著秩序,太困難了,因為他們也很害怕。
礦難的時候才不會管你是富豪還是乞丐,軍人還是商賈,男人還是女人,統統埋葬!
士兵們的耳邊充斥著大喊大叫:
“快放我們出去!我不要被礦道坍塌壓死,我不想死在這裡”
“開門,快開大門,出去就好了,我們站山頂上肯定不會被山崩壓死!”
“媽媽,我害怕~~媽媽,你在哪~~”
無數的難民哭喊著,一波一波的衝擊士兵的防線,哪怕是見了血,連連後退,後面的難民也會推搡著將前者送進刀尖。
“都後退!垮塌只是區域性現象,要麼老老實實待著,要麼和救援隊一起去救災,誰敢亂來,殺無赦!”一位百夫長扯著他的破鑼嗓子全力大喊,以期望鎮住災民。
民心已經崩碎,形勢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以至於讓他太過專注於難民。
他忽略了,軍心也崩碎了。
一把尖刀捅入他的脖頸,鮮血濺了其他士兵一身。
“伍長,你膽敢”
“我想活!你不想活嗎?想活的都和我去開門!”幾個士兵毫不猶豫的撞開不知所措的軍士,衝到礦場大門之前,難民一擁而上,將剩下的阻擋者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