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鳴以水回應。
隱藏在戰盔之下的猙獰臉龐同樣在念動法訣,在對方的刀順著手臂向上滑的時候,黑衣人沒有注意到,鐘鳴的一隻手已經鬆開了槍桿,化握為掌。
“這一招我不熟練,莫怪。”
《極洪亂流》!
太遠的距離,亂流會因為相互之間力量消磨而威力減弱,但是很不巧,你我面對面而戰。
那人反應極快,立刻將大部分力量都注入了護盾之中,身上的金絲軟甲也亮了起來,灰濛濛的光芒籠罩了他的前胸,《極洪亂流》的攻擊像是遇上了海綿一樣被吸收殆盡。
“還給你!”
他邪笑著,奸計得逞的愉悅總是給予人一種極致的愉悅。
一股相似的宏大力量從他胸前噴薄而出。
在電光火石間,那人透過透明的眼罩看見的,是一副帶著憐憫的眼神。
小刀沒有建功,強大的反擊力量讓那人倒退而去,黑衣人忽然想起來了,這人拿的武器好像是....有倒鉤的。
鐘鳴沒有動,敵人自己被強大的反作用力推走,撞在倒鉤上人首分離。
哎,這就是鮫人們的爽感嗎?被《神光流甲》護住就是這麼肆無忌憚!
他體內的靈力在快速的消逝,頂住了這次衝擊後,鱗甲立刻黯淡了下去,節省靈力使用,中品法器的耗能之大,讓鐘鳴已經像是奮戰了一個半個時辰那樣勞累。
後面的敵人本來在全力衝刺,往後又扔了幾個煙霧彈和干擾毒霧,等著老大帶他們衝出城牆,轉眼一看老大的腦袋滴溜溜的飛了過來。
“老三,一起上!”
好幾個黑衣人一擁而上,鐘鳴敏銳的發現,喊著話的那人動作可沒那麼......英勇,自己朝著側方直衝而去。
“嗖!”一道盤繞著火龍的弩箭呼嘯而至,落在那人身上,整個人瞬間燃燒起來。
“我來助你!”先前那位自來熟的戰士正朝著“偶像”這裡衝來,忽然看見一團火人張牙舞爪的朝著自己砸來,頓時嚇的連放三個法術,噼裡啪啦炸的震天響。
另一側,在煙霧的對面,幾個築基的軍校學生悠哉悠哉的走著。
“慢點,小心,謹慎。”
“真壞啊你。”
幾人用著不太熟練的神念傳音,這一般到了金丹期才能毫無壓力的自由使用。
他們偷笑著,這小子不是狂嗎?不是護衛隊嗎?去護衛你的城牆去吧。
“走了,再拖下去顯得我們無能了。”
這一聲說完,其中一個男人換回了正常說話聲,朝著前面大喊:“賊子休走!”
一跨步重重落在地上,用上了靈力,這一下威力驚人的踐踏帶來的衝擊波將周圍的毒霧驅散了七七八八,露出身形來。
而他們看見的,是那個男人。
鐘鳴身披灰白色鱗甲,卸去了戰盔露出真容,坐在了城牆上.....坐在了一具具屍體堆起來的肉山上,倒春寒插在地磚上,單手輕握,似是在擺弄一個玩具。
“喲,諸位,回來了?”
“切。”那人暗道一聲晦氣,這群人這麼弱的嗎,居然連這點時間都沒撐過去。
“額,城牆....守護者,這些是我們的獵物。”
“上了城牆,就是我的,進了我的防區,死在我的槍下,於情於理都是我的軍功,你說是吧,戰場觀測員。”
側面高高的哨塔上,一個小洞裡伸出一隻手來,豎起大拇指晃了晃。
“你!”那築基期的學生正要發作,被後面一位女生按住肩頭,拉了回去。
“好好守著,若是還有敵人來,可別讓他們跑了。”她“真誠”的朝著鐘鳴招手。
就差把下次我趕一位築基期敵人過來寫在臉上了。
鐘鳴則以一種低沉卻能傳遍全場的聲音說道:“再為我尋些軍功來。”
這時候,他的桀驁的坐姿和坐下的屍骸讓他的氣勢拔升到了極致,散發出陣陣上位者的威嚴,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這幾位學生,彷彿在說:“你們真是廢物啊,這點人都搞不定。”
“哼,走了。”
幾位築基期扭頭離開,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個人來讓他吃點苦頭,不然炎狼軍的廢物們都能覺得可以隨意頂撞我們了。
這時候,某人才堪堪搞定快被燒死的黑衣人,歡呼著:“我弄死他了,我弄死他啦,我掙到軍功啦!”
轉頭一看,鐘鳴坐下,血流成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