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稀記得,在客棧的時候,你身穿一身華貴宮裝,手持摺扇,面色清冷,似是天上仙妃。”
聽到鐘鳴誇她,她暗暗開心了一下,但還是壓下臉,幽幽回道:“形勢比人強,天上仙妃也有落凡塵的一天嘛。”
“不,”鐘鳴平淡的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原本因為你是個清冷的性子,現在發覺,你是個優秀的演員,你扮演的角色很成功,無論是之前的老闆娘,青樓女子,還是現在的可愛俏皮的新婚妻子。”
鐘鳴冷眼俯視著她,無論如何,現在她的動作都完美符合剛才的陳述。
她興致乏乏的坐起來,用最後用嗔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鐘鳴,然後表情恢復了冰冷,“這樣不好嗎?姐姐我啊,差一點就動心了呢。”
“如果可以,你扮演一會兒石頭吧,就在原地打坐個幾天。”鐘鳴的雖然嘴上沒有說,但是心裡已經連抽了自己好幾個嘴巴子。
‘她可是通緝犯,炎狼軍抓不到的通緝犯,現在,冷靜,她就是個冰冷的聚寶盆,做出任何動作,都要嚴密防範。’
他揚起了板磚,重重的砸在鉤鐮槍上,飛濺的火花和令人不適的金屬震顫音灌入他的耳中,讓他確信自己沒有中什麼幻術。
或者說,這隻能簡單的測試一下。
也才此時,他聽到了她的回答:“我不,長期坐著會讓我的屁股塌掉,不翹就不好看了。”
“隨你。”
然後,鐘鳴就看見她從自己的小菸斗里弄出條被子來,很不“淑女”的就地睡下。
鐘鳴默默的又加了一層屏障,儲物石裡的陣盤都快用光了。
一口氣渡過了四個時辰,她睡的很香,這可能是她近來睡的最香的一次。
鐘鳴腦子很亂,這分身術看得他頭皮發麻。
神念這個東西,過於虛無縹緲,沒到那個境界,根本無法理解是什麼,現在鐘鳴看完玉簡,就覺得那是從自己靈魂上生生揪下來一小坨塞進分身裡,那得多痛苦啊。
紛亂的知識和對於神魂術法的恐懼讓他過了很久才靜下來進入打坐狀態,當她醒來的時候,其實鐘鳴沒有修煉多久。
大周天迴圈完成了一次,他一睜眼,發覺她又盯著他看著。
“我可以給你弄面鏡子來,這點,我是專業的。”
“我要洗澡。”
“沒水。”
“我有呀,你要看著我洗嗎?”她高高的將菸斗舉起,揚起雪白的天鵝頸,靈力一晃,點點清水就從菸斗中流出,滴落在她的脖頸上,平添了幾分嫵媚。
“隨意,吾心如澄澈如明鏡。”
內心:‘這話說的也太不要臉了,什麼洗不洗的,那是我能看的嗎?’
他坐在原地不為所動,好像大概也許我根本不吃虧啊。
就是要用鉤鐮槍防著點,回頭再中了媚術。
他將鉤鐮槍擺出了一個奇怪的角度,使得紅纓和“器靈養老所”能時不時在面前飄兩下,張口一吐,取出子母劍來,用子母劍進行修煉。
磨鏡磚往長劍上一搭,頓時亮起寒光一片,子母劍內的每一道靈紋都在控訴他的力量已經和往日大大不同,但還是溫順的由著他來。
他偷偷睜眼
啊不是,正大光明的睜眼,我要磨劍的嘛。
她磨嘰了一會兒,轉過身去,背對著鐘鳴,然後偷偷鼓搗些什麼,過了數息,轉過頭來,面色紅潤,嬌羞的說道:“那,我要開始了。”
他沒有回答,像是在看一尊石像。
三秒鐘後
她無聊的把一小籃子靈棗拿了出來,用菸斗“蓮蓬頭”沖洗了一下,取出一顆塞在嘴裡,然後將小籃子朝著鐘鳴遞去。
“吶,棗洗好了。”
鐘鳴微微睜眼,吐出一口濁氣,“我三歲的時候,我娘就教導我不要吃陌生人的東西了。”
“是嗎,那你食我玉龠之時,怎是那般不客氣,就不怕我親口將迷藥送你嘴裡?你怎麼能確定,你現在不是還在緋雲坊的大床上,被我迷的神魂顛倒呢?”
鐘鳴想了想,如此假設,他已經命不久矣,思索一生,他想到了曾經的不太美好的凡人生活,想到了短暫的道觀光陰和轉戰千里的軍伍生涯,最終,淡淡說了一句:
“我在每個地方都會好好生活。”
她收斂了笑意,這一刻,她也明白一件事,這個男人的心性,比她想象的,更堅固。
“你就不能稍稍妄想一下,我真的:()磨鏡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