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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外幾戶農莊，農莊後院養著豬。一條黑色的大狗栓在豬圈外，用來防小偷。
已是初秋時節，豬圈裡的豬已經養肥了。
一位老太太抱著孫子指著圈裡最肥的那頭豬對正在哭鬧的孫子說：“乖孫啊，你不哭不鬧，等過年殺了年豬，奶奶就給你做紅燒肉吃！”
小黑抿了抿唇，豬圈裡的豬們對祖孫倆的對話渾然未覺，仍然擠擠挨挨的睡在一起。
小黑突然轉了個方向，按照記憶中的方向，往另一戶農莊走去。那是老孫頭的農莊，他的媽媽便在那裡。
“流年不利！”孫老頭正在院子裡敲著旱菸袋，一頭老母豬直挺挺的躺在一塊門板上。
“這老母豬怎麼突然就死了？”
“東家，是埋了，還是分了？”小夥計小心的問著。
“埋了吧！”老孫頭裝了一把菸絲，“萬一有病，把人吃壞了可怎麼好？”
“挖坑，深埋！”老孫頭又囑咐了一句，“可別讓野狗拖出來吃了！”
小夥計應了一聲，將老母豬拖走。
在妖的世界裡，絕對父權，對於普通的母系沒有什麼感情。像這類只是替妖生下後代的普通族類，更是不被放在眼裡的。
妖界的規矩，也不允許它們被帶回妖界。
小黑聞到熟悉的氣息：朱霸天的氣息。
不一會，大坑挖好，老母豬被深埋。幾絲妖氣從老孫頭的體內逸出，老孫頭似脫力似的暈了過去。
小黑知道，這是朱霸天做的手腳。想到朱霸天，那天朱霸天將兄弟七個的屍體吃下去的模樣漫上眼簾，小黑只覺得一陣噁心，他扭頭往回走。
上回來看的時候，媽媽還好好的，這回突然就死了，還被他看見朱霸天控制老孫頭將屍體埋掉……這是真當他傻麼？
路過一個白牆灰瓦的院子，這是一個妻管嚴，女人正拿著棍子在追打男人新買回來的小妾。
小妾被打得連聲求饒，男人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做為一名合格的妖，不能插手人間閒事。小黑頭也不回的走過。
一隻小狗在小道上奔跑，一個半大的孩子追在狗後面，這一幕，小黑前幾天也見到過。那孩子上回摔了一跤，那狗被主人連踢帶踹，差點踢死。
他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包成圖不會如此待他，可別的寵物的命運，他也改變不了。
回到洞府，天色昏沉。
“你再不回來，我就要以為你……”王大虎小抱怨的神情頓住，他看見那雙總是明亮的黑眼珠，不知為何，蒙上了灰暗的色彩。
“你怎麼呢？”王大虎問。
“餓壞了吧？”小黑答非所問，將食盒遞給他，“吃吧，你愛吃的烤雞。今天奶奶還給我們做了清蒸魚。”
“你又去找那半吊子道士了？”王大虎有些不太開心，探頭過來嗅了嗅，突然一把抓住小黑，半抱半扛的與他一起躍入水中。
“一身人的臭味！趕緊洗乾淨！”
“嫌人臭？”小黑看著王大虎懊惱的模樣忽然笑了，揶揄“怎麼沒見你嫌人做的東西臭？”
王大虎面色微變，忽然一抬手便打翻了小黑帶回來的食物：“我嫌臭！如果不是你辛苦換回來的，我才不要吃！”
“叮鈴咣噹”中，食盒翻了，盤子也碎了雞滾在了乾草堆裡，魚湯撒了一地。
小黑眸中盡是失望神色，從溫泉中上岸站在王大虎身前，冷聲道：“這是奶奶親手做的！你可以嫌棄，你可以不吃！”
“我就是嫌棄，我就是不想吃！”王大虎的神色比小黑更冷，“你今天這麼晚才回來，我看你是不想回來了吧？”
“對，不想！”小黑想也不想的答。
“你再說一遍！”王大虎鐵青著臉。
“你聽得很清楚，我說我，我不想！”小黑寸步不讓的盯著王大虎。
他今天很累，他媽媽死了，他覺得很傷心。他知道，當寵物，可能真的沒有好下場。
可他，不喜歡那冷冰冰的弱肉強食的妖界。
可是，張楚慕說，妖，是自由的。
自由，對他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小黑並不清楚。
他只看到妖界的黑暗與冰冷。王大虎，是他認識的第一隻妖，是那個會擋在他身前，是那個當危險來臨時會將他緊緊環在懷中的妖。
“我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