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的姝玥這回睡的很沉,但她又做夢了。
夢裡,她再次看見了那個屬於她自己的小墳包,看見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守著墳包的爸爸。
而不同的是,這回她還多看見了個自己,她看見小小隻的自己蹲在白烈旁邊仰著腦袋看白烈,唉聲嘆氣碎碎念。
“爸爸,姝姝不怪你了!
真的,你是個好爸爸,不是壞爸爸,姝姝錯怪你了,姝姝看你這樣想哭,可是姝姝哭了都不掉眼淚……”
“你快回去,你該吃飯飯,喝水水,再來陪姝姝好不好?姝姝都說你是好爸爸了,好爸爸該聽話,你不聽話,你還是壞爸爸!”
姝玥看見自己不知道唸叨了多少時間,靠在垂著眼安靜的可怕的白烈身邊,睡了過去。
她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是在一個狹小的不規則的空間。
一塊巨石斜著壓在上方,白烈就在下面狹小的空間,下半身還被石塊壓著,上半身動彈不得,胸口還有血在嘩啦啦的往外流。
她下意識的撲過去,就要用手捂白烈的傷口,但手卻一下一下的從他身上穿過去。
“頭兒,頭兒,沒用的,沒用的,這麼長時間了……”
這是上面隱約傳來的聲音。
“怎麼會沒用呢?
姝玥搖頭,眼淚就嘩啦啦的往下掉,並沒意識到自己滴滴答答能掉眼淚,眼淚卻被白烈胸口的珠子吸收的姝玥,還是拼命的想要堵住他胸口留著的血。
白烈似有所感睜開眼。
“閨女,是你嗎,你來接爸爸了嗎?爸爸以後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姝玥小小隻,撲在白烈身上,猛搖頭。
“不是,不是,啊,你別死,爸爸,姝姝不想你死,啊啊……”
卻在此時——
忽然間一道銀白光芒在這小小的空間沖天而起,姝玥睜著眼想要細看,卻覺得一股子吸力傳來,模模糊糊中,她好似聽見了約莫是‘產婦大出血快準備血袋’的驚呼,她再沒了意識。
“閨女,閨女!”
白烈是半夜回來的,看見小崽子和狗子兄弟圍著怎麼也叫不醒的姝玥急得團團轉。
他猛地就想起上回,姝玥也是一睡不起,他支開白珩予,叫他去倒水,自己撩開她衣襟一看,胸前的珠子好似又小了一圈,兩根皮革制的繩子已經不知什麼時候纏在了一塊兒。
白烈的心,瞬時沉到了谷底。
他強迫著自己要冷靜,可看見姝玥哭,聽見姝玥唸叨著的夢話,都是什麼不怪你,什麼你是好爸爸,爸爸你要吃飯飯要喝水水,他莫名眼睛一酸,連忙繼續喊人。
依稀間聽見這個聲音的姝玥睜開眼。
看見白烈,都顧不得其他,下意識的就扒拉著白烈的衣服,看見沒留很多很多血,她自己卻像是突然間沒了力氣似的將自己小腦袋砸到白烈懷裡。
但扯著白烈的衣襟卻不撒手。
白烈接過白珩予遞過來的毛巾給姝玥擦了擦臉,看她小手緊抓著自己,心疼的不行。
“別怕啊,爸爸不是回來了嗎?
爸爸就是追著人跑的有些遠了,走路回來的,爸爸這麼大人了,而且爸爸很厲害的對不對,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