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樓跳下,還未等到達地面,我就發現了這棟大樓中還有其他人,我讓阿比斯現身,尋著氣味尋找蹤跡。
“怎麼?”
我看向角落,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還有沒去逃難的平民。
“喂……”
我剛走向前,想要開口詢問,她隆起的肚子,就讓我把話嚥了回去。
“看樣子應該是因為行動不便而被拋棄在這的平民。”
阿比斯也猜出了大概,只是我不解,連救都不救,直接拋棄?我知道人性在生死時刻會崩塌,我沒想到,我看見的是廢墟。
“你還好吧?”
我走到她的面前,她似乎也對我跟阿比斯的到來也感到一些驚訝。
“還好……”
“非常抱歉啊,我把你們家的閣樓不小心弄壞了……”
這可不是簡單的破壞這麼簡單,整個頂樓幾乎被我掀開了,我的那團火球幾乎把樓頂點燃。
她虛弱的聲音讓我有些力不從心,我不知道怎麼接下來跟她對話,因為我看到她化了一個美美的妝,好像還噴了點香水,潔白的被褥蓋在她身上,手上還抱著一束枯萎的鮮花,變黃的花瓣讓我辨別不了它的種類,她似乎接受了自己的死亡,想以自己最美的樣子死去……
那束枯萎的鮮花無論什麼品種它表達的花語都應該是愛。
這個世界也有類似相片的東西,是一種貝殼,它的作用是複製一張影像,記錄一個瞬間,並且刻印在任何東西上。
窗邊擺放的正是這種相片,上面有一對夫妻,想來就是她的丈夫。
“你的丈夫呢?”
我還是忍不住詢問,如果是拋棄親人一個人逃跑,這種人我會唾棄一輩子。
“他死了。”
這句話就好像一根尖刺紮在了我的心上,看她手中鮮花枯萎的程度我就知道,她丈夫離開的日子,最少三天甚至四天之前。
那段時間死亡的人員……都是保護平民的冒險者。
“他是冒險者?”
她點了點頭。
她的丈夫為了保護別人,死在戰場上,卻沒有人保護她?
看起來真諷刺……
我伸出手,“跟我走,我會保護你的。”
她笑了笑,搖了搖頭,“算了,我現在根本走不了路,更何況你也不是第一個知道我的冒險者,你不必有任何愧疚感……”
“這不是愧不愧疚的問題!如果可以活,你會選擇死嘛?想想你肚子的孩子,別自顧自的給他還沒出生就應該死的權利,你的丈夫很愛你……但是他一定不希望在另一個時間看見你。”
我不管她嘴上說什麼,我讓阿比斯輕輕的把她放在我的後背上,也許是這一瞬間,我甚至聽到了來自身後一大一小兩種心跳。
她們同樣滾燙,她們一樣……為什麼別人能救,她不能救?那些拋棄她的隊伍是幹什麼吃的?幾十人都救了……還不能多救兩個嘛?
“他們不救你,我救……我不想以後在後悔,或者一輩子隱瞞這件事。”
她張了張嘴,但是很快低下了頭,揹著一個人本來就算行動不便,更何況是一個孕婦,根本沒法劇烈活動或者快速奔跑。
我感受到了肩膀出現的一股熱流,她似乎哭了,但還是整理好語氣,跟我說了一聲謝謝。
我想回什麼?想來半天,我憋出一句,“對不起……”
我緩慢的走下了樓梯,儘量讓我的步伐更加平穩,讓我的後背更加結實,六層樓的臺階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就在我背上沒有說出一句話。
“阿比斯,你警惕四周,別讓任何魔獸接近。”
阿比斯點了點頭,整個人消失在了陰影之中,不一會就聽見了不少打鬥聲跟魔獸慘死前的哀嚎。
看樣子周圍還是存在許多魔獸,阿比斯就是不一樣,他的實力應該已經突破戰將,距離統領級魔獸也相差不多,我一直沒有詢問過他的實力,因為上次和獸人酋長戰鬥之後,我就清楚,我跟阿比斯的距離越來越短了。
走在荒蕪一人的街道,時不時有些碎石在空中掉落,我只能儘量的用水御覆蓋我的頭頂,哪怕持續使用一個初級魔法,也照樣消耗我的魔力,剛剛遭遇大戰,我一個人為隊伍斷後,魔力本就所剩不多,但是總有一種執著,讓我覺得,我不應該放棄。
隨著我的前進,我明顯感覺周圍魔獸的氣息越來越多,想來阿比斯屠殺魔獸的事情敗露,讓更多魔獸奔湧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