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搭橋,將來行走四方也好打著程家外孫的旗號...是嗎?”
腳下這座五進宅邸,是程亦安當年為范家購置,雖許范家眾房合住,可記得是程亦安的名。
想貪圖她的嫁妝,
“你做夢!”程亦安狠狠盯著他,咬牙切齒。
範玉林臉色不好看了,惱恨在眼底一閃而過,又耐著性子勸道,
“你這又是何苦,天底下嫡母將庶子養在膝下的數不勝數,我這也是為你著想....也省得你為了個孩子瘋瘋癲癲...”
瘋瘋癲癲?她一心為他孕育子嗣,求醫拜佛,在他眼裡便是瘋瘋癲癲....
程亦安不欲爭辯,冷冷打斷他,
“認下他,不就是便宜了你們嗎?”
範玉林臉色微微有些難堪,乾脆越過她,起身將孩子交予嬤嬤,冷淡吩咐道,
“打今日起,小少爺便是夫人的嫡長子,養在西次間。”
侍婢見範玉林欺人太甚,怒得要破口大罵,卻被程亦安攔住了,
她盯著範玉林的背影,緩聲開口,
“範玉林,我們和離。”
範玉林聽了這話,不怒反笑,扭過身來,露出諷刺,
“傻安安,你和離了,又能去哪?”
“自然是回京城...”
“京城你回不去了...”範玉林忽然道,
程亦安身子一震,猛地抬頭看著他,
“為什麼?”
範玉林饒有興致盯著她,負手道,
“太子造反,京城動亂,大齊乘亂南下,帶著大軍直搗程家弘農老宅,程家男丁死傷殆盡,你們程氏高門從此土崩瓦解....”
“不可能!”
程亦安心口突突直跳,嘴裡說著不信,心裡實則信了大半,難怪連月來,京城那邊沒了訊息,原先每月的貼補,也斷了數月。
難怪範玉林敢堂而皇之背信棄義。
枉她夙興夜寐替他操持家業,侍奉雙親,數度寫信回京,讓程家為他鋪路,鑄就他範氏一門榮寵,到頭來不過為人作嫁衣裳。
程亦安心裡那個叫恨,雙目猩紅,“所以,你早已知曉,故意算計我是嗎?”
範玉林沒說話,他又不是蠢的,若非程家敗落,他也不敢將外室挪進門。
範玉林見程亦安心神欲潰,再度勸道,
“亦安,你聽我勸,將孩子認下,只有你的福氣。”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程家還有可利用之處。
程亦安看著範玉林盡在掌握的眼神,巋然冷笑,
“是嗎?那真是很抱歉,不能讓你如願了。”
“你什麼意思?”
程亦安靜靜看著他,“自從你接那外室過府,我便悄悄將你收受賄賂之賬目記錄在檔,如今那冊子已被送去臬司衙門,想必很快官府就該來拿你了。”
範玉林臉色大變,頓時跳腳,
“一日夫妻百日恩,程亦安,你好歹毒。”
果不其然,外頭便有管家在嚷嚷,說是來了官兵,範玉林顧不上與程亦安理論,急得往外奔,
“瘋了,你瘋了!”
程亦安卻知道,他這一去,該是回不來了,她累了,也困了,只想好好睡一程...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約是聽說範玉林被衙門帶走了,那外室急火攻心,顧不上坐月子,闖進了程亦安的屋裡,挺著胸脯大喇喇杵在她跟前,對著程亦安破口大罵,
“你不過一個不下蛋的母雞,逞什麼能?”
“程家倒了,你也沒了靠山....”
“你把範郎告倒,對你有什麼好處?喲,你不會還惦記著陸栩生吧?”
她極盡所能挖苦程亦安,
“我忘了告訴你,那陸栩生呀,在邊關立了大功,榮升大都督了,是咱們大晉最年輕的國公爺呢,我的國公夫人,怎麼樣,後悔嗎?”
字字如刀聽得人慪火,侍婢忍無可忍,捲起袖子衝著那外室撲去,
“我跟你拼了!”
二人雙雙往後跌去,扭打成一團。
那外室尚在坐月子,哪裡是侍婢的對手,很快蓬頭垢面吃了苦頭,饒是如此,嘴裡卻不饒人,
“哎呦,瞧我這張嘴,錯了稱呼了,好端端的國公夫人被人搶了去,你呀沒有這個命!”
沒有這個命?
不,她不該是這個命。
她是程家四房的嫡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