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硯搖頭,“沒騙母后。”
然後將他所指的的安華錦當年如何救了許清靈,如何查出她腹中已懷有身孕,如何將他們母子隱秘地保護了起來,如何過了八年後,覺得時候差不多了,怕耽擱孩子心性和學業,將之接了出來,交給了顧輕衍放在身邊教導。
皇后聽完後,喃喃地說,“怪不得我隱約聽說懷安身邊教導了一個顧家子弟,長的很像啟辰,原來……”
她伸出手,試探地伸向安易寧,又哭又笑,“寧兒是嗎?你來京這麼久,姑祖母竟然都不知道,今日才見著你,你……讓姑祖母抱一下好嗎?”
安易寧點頭,向皇后身邊挪了挪。他已經習慣了,除了王岸知看到他時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外,其餘人見到他,包括大殿下,都是要抱他,哎,他爹當年得多受人喜歡?才導致如今他有這個待遇啊。
皇后一把抱住安易寧,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又哭了起來。
楚硯無奈,想著他從小到大都沒怎麼見過母后哭,如今一日之內,見到她哭了這麼久,原來竟然是個這麼能哭的人,想來妹妹的能哭真是隨了母后。
隨母后才好,總比隨父皇強,那是個自私自利且沒心的人。
安易寧乖巧又會哄人,小手拍著皇后的後背,“姑祖母,您別哭了,您哭,寧兒也想哭。”
他小小年紀,便會知道怎樣能拿捏住人心,讓人快速地停下來。
果然,皇后立馬停了眼淚,她自己哭不要緊,但不能惹孩子哭,她鬆開安易寧,立即說,“姑祖母不哭了,你也不要哭,讓姑祖母好好看看你。”
安易寧點頭,乖巧地任皇后看他。
“真像,跟啟辰真像。若不是聽說你的的確確是顧家的子弟,姓顧,姑祖母不敢看,怕引起傷心,早就該把你叫進皇宮好好瞧你了。”皇后說著,又抹了抹眼角。
安易寧小聲說,“小姑父雖說讓我不必謹慎,該如何就如何,正大光明地露於人前,但我還是怕給小姑父添麻煩,是以,才這麼晚見到姑祖母。”
“你是對的。好孩子。”皇后拍拍他的腦袋,“從明日起,你堂堂正正地站於人前,你就姓安,是安啟辰的孩子,讓天下人都知道,陛下的良心雖被狗吃了,但老天爺都看不過去,把你送給了安家補償。”
安易寧點頭,直起身扳,“我聽姑祖母的。”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皇后又抱住安易寧,捨不得鬆手,因著這喜悅,一下子衝擊了剛剛得知老南陽王的死的悲痛欲絕。
馬車一路出了城,果然如楚硯所說,安華錦已命人在城外安營紮寨。
安平留了那五萬兵馬守著皇宮,自己跟著楚硯出了城,將皇后和楚硯帶到了安華錦建的中軍帳。
雖是冬日,地凍天寒,但中軍帳內,圍了厚厚的棉帳,地面鋪著厚厚的地毯棉被,且生了火爐,不但不冷,反而很是暖和。
安華錦聽說皇后來了,迎到中軍帳門口,看著皇后哭腫的眼睛,心下一默,喊了一聲,“姑姑。”
皇后一把拽住安華錦的胳膊,盯著她的眼睛,“小安兒,你告訴姑姑,父親他……他是不是已經……”
安華錦沉默地點了點頭。
皇后眼淚又洶湧地落了滿臉。
安華錦眼眶一澀,平靜地說,“爺爺走的時候很平和,樂安天命,他終於能與祖母、父親母親和兄長們相見了,姑姑當該為他高興。死了才是解脫了。”
皇后一把抱住她,哭的悲痛,“我也死了算了,九泉之下,也與他們相見。”
安華錦無奈,“姑姑,您說什麼呢?您還要活著幫爺爺多看些他沒看到的事兒,等百年之後,再去他面前得意地告訴他,最起碼,他死前一直惦記著讓顧輕衍做他的孫女婿,您得幫我主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