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賢抱了安易寧一會兒,捨不得鬆開,對他問,“八歲了嗎?”
“是的。”
楚賢抱著他坐在椅子上,問了他許多問題,安易寧都乖巧地一一答了。
半個時辰後,楚賢依舊捨不得放手,對他說,“小名叫什麼?”
“寧兒。”
“嗯,寧兒。”楚賢摸著他的腦袋說,“改日我接你去我的府裡住些日子好不好?”
安易寧看向顧輕衍。
顧輕衍道,“去吧。”
安易寧不解,“小姑父,表叔讓我去他的府上住,你不同意,為什麼大殿下讓我去他的府上住,你就同意呢?”
顧輕衍語氣十分平靜,“大殿下對你小姑姑沒有企圖,而太子殿下有。”
安易寧:“……”
楚賢:“……”
一大一小兩個人似乎都被顧輕衍這一句話給噎住了,好一會兒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安易寧小大人似地嘆了口氣,對楚賢道,“大殿下,我如今不能跟你去你的府上住,我得看著我小姑父,怕他想不開尋短見什麼的,等他與我小姑姑和好了,我再去吧。”
楚賢:“……”
他默了默,溫柔地笑,“好,聽你的,你想什麼時候去我的府邸住,就什麼時候去。”
安易寧點點頭,很好奇他爹的事兒,便反過來拉著大殿下問安啟辰當年在京中做大殿下伴讀時的事情。
楚賢很有耐心,與他一一說來。
安易寧聽的津津有味,“原來我爹是這樣的人啊,怎麼跟小姑姑嘴裡說的不一樣呢?原來我爹也很淘氣的,愛玩的。我小姑姑說,我爹總是嫌棄小姑姑鬧騰,時常訓她。”
楚賢失笑,“大約在你小姑姑面前,是該有長兄的樣子吧。”
“嗯,也許是。”安易寧想了想,點頭,“畢竟小姑姑實在是太不聽話了,曾祖父說她小時候上房揭瓦呢。”
楚賢微笑,“我還不曾見過安小郡主。”
“我小姑姑可好了。”安易寧小嘴巴拉巴拉地說了安華錦一大堆的好。
即便他不說,楚賢也知道,安華錦能讓顧輕衍如此陷進去,能讓他這樣天性涼薄的人折服,豈能僅僅是與別的女子不太一樣那麼簡單?她身上必定有十分的過人之處和討喜之處。
的確,從安易寧的嘴裡說出的安華錦,聽起來就是一個鮮活的與眾不同的讓人喜歡的人。
安易寧誇了安華錦一通後,十分乖巧懂事兒地從楚賢腿上下來,對楚賢說,“大殿下是來找小姑父商議事情的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去吧。”楚賢頷首。
安易寧回了自己的房間。
孩子離開後,房間沒了他的聲音,一時間靜的很。
楚賢感慨地道,“真沒想到啊,啟辰竟然有一個孩子,真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兒。”
“大殿下要喝酒嗎?”顧輕衍問。
“想喝。”
“青墨,去拿一罈醉春風來。”顧輕衍吩咐。
青墨應是,立即去了。
不多時,青墨搬來了一罈醉春風,又給二人拿了酒盞,之後退了下去。
顧輕衍拎起酒罈,給楚賢滿了一盞,又給他自己滿了一盞,問,“太子殿下讓大殿下來的?”
“你已經猜到了啊?”楚賢笑了笑,“是七弟,說你不見別人,總會見我,果然被他說準了。”
他頓了頓,喝了一口酒,“十里春風千里醉,萬里相思一盞酒。懷安,你這是相思人,還是想陪我喝兩杯?”
顧輕衍眼底清淡,“陪你喝兩杯。”
楚賢笑了一聲,“行,我就當你想陪我喝兩杯了。”
顧輕衍垂下眼睫,看著手裡的酒盞片刻,又抬起頭,望著窗外,語氣平靜,“顧家人都告病,陛下急了,王岸知給陛下出主意,將朝事推給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想探探我是什麼想法,所以,請了大殿下來。”
楚賢點頭,端起酒盞與顧輕衍碰了碰,“七弟知曉當年你幫我之事,認為我們交情非常。”
顧輕衍笑意不達眼底,一飲而盡,“他想要大楚換一番樣貌,不如就從顧家先開始,我顧家做了,他王家跟著做,然後,他總會知道,安家在南陽,鎮守的僅僅是邊疆而已,內政凋敝,與安家無關。是顧家、王家,天下世家盤踞結網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