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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親王離開後,顧老爺子道,“的確是有些私話,想與老兄說,自從那日晚皇宮一別,我家那臭小子養一個多月的傷,我為他操心,也沒心情再找老兄你,本想他如今好了,找個日子,與你喝喝酒,說說私話,卻不成想,你這麼突然就要離京了。”
“不算突然,若不是等著立儲大典,早就回去了。”
老南陽王道,“咱們老哥倆,還有什麼私話要說?自家人,不必客氣。”
顧老爺子看著老南陽王,大約因要回南陽了,看起來精神極了,他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還是沒說能出口,斟酌著道,“為了小兒女的婚事兒罷了。”
老南陽王一嘆,“兩個孩子的婚事兒,也的確是愁人,我家那孫女被我給教導壞了,放不下南陽軍,你的孫子又被你教導的太好,總要繼承顧家,立身大楚朝堂,居廟堂之高,為百姓謀福祉,否則以他的才華,不能出將入相名垂千古豈不是可惜?跟你老兄說句實話,我實在是喜歡懷安這孩子啊,可惜,這兩個孩子,都有各自的擔子,不能順順當當地擰在一起。”
“正是啊。”
顧老爺子道。
“要不然這婚事兒就算了?”
老南陽王雖然捨不得顧輕衍,但是也覺得如今這情況,自家孫女怎麼會離得了南陽嫁來京城做顧家婦?顧家的媳婦兒當是大家閨秀,安生地相夫教子,而安華錦不是那塊關在深閨裡被嬌養著的料。
他琢磨著顧老爺子大約不好提出,所以,他乾脆自己主動提出得了。
顧老爺子面色一變,“老兄啊,你可千萬別說這話,也別生這個心思,我家那臭小子,你也是知道的,他為了你家孫女,都能做出讓人驚掉眼珠子驚掉下巴的事情,那是認定你家的小丫頭了,你可不能說算了就算了。”
老南陽王一聽,納悶了,“你說要與我說私話,我還以為是不好提出解除婚約。雖然陛下幾個月前是開了金口解除了他們的婚約,但是對於咱們兩家來說,想不數自然是不數的,如今你既然這樣說,我自然也不想做這個惡人,更何況,我實在是喜歡懷安那孩子。”
顧老爺子鬆了一口氣,婉轉地說,“我的意思是,咱們能不能想想什麼法子,這麼拖下去,也不是事兒不是?”
“路總歸都是人走出來的,要不然,讓他們大婚後,南陽住半年,京城住半年?”
老南陽王琢磨著說,“若是讓小丫頭徹底離開南陽,自然是不可能的,她的脾性秉性以及責任被我自小教導,刻入了靈魂骨子裡,挖不去這些東西,但若是讓她一年來京城幾個月半年,應該也不是難事兒,只要邊境安穩,她也不需要在南陽日日守著。至於懷安,他能不能離京,我看問題也不太大,你說呢?這樣既能兼顧兩地,又能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也勉強是個路。”
顧老爺子贊同,“老兄你這個法子我看可以,那你回去與你家小丫頭說說?”
這話是帶著些許小心翼翼詢問的,他的孫子不放手,可安華錦也不放手嗎?
顧老爺子如今算是看出來了,安華錦根本就沒有把當年之事告訴給老南陽王,否則,以老南陽王的脾氣,不見得還能如此和聲和氣與他說話。
最起碼,他早已衝去了皇宮,去找陛下質問理論甚至怕是憤怒吐血了。
他的兒子孫子,可都是因陛下聯合張宰輔的算計死在戰場上的,當然,這裡面還有他當年的沒插手。彼時,說心裡話,一是為著顧家的立身之道,二也是著實沒料到陛下和張宰輔能算計成安家父子三人。
後來,說什麼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