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硯冷漠,“踩著忠臣之骨,踐踏忠臣之心,這條路不走也罷。”
王岸知挑眉,“這麼說,太子殿下是不同意合了?你真不怕我告訴大殿下你算計他?大殿下性情寬厚,心胸寬廣,但是也不會不動怒吧?若是大殿下動了怒,太子殿下你的想,還有可能實現得了嗎?你還能去得了南陽嗎?你可想清楚了。”
楚硯沉默。
王岸知擅長揣測人心,“太子殿下好好想想。”
楚硯沉默片刻,道,“我不是非去南陽不可,也不是一定不能坐大位。王大人想必也不喜歡我坐大位,否則,這麼多年王家就不會私下那麼多動了。你不必威脅我。”
王岸知真是沒料到楚硯不為所動,看著他,“你不想得到安華錦?這可是你趁虛而入的機會。”
“不想。”
王岸知新奇了,揚眉,“太子殿下明明喜歡的緊,連去南陽都有了打算,為何就不動動手指頭,掐斷了他們的牽扯呢?”
楚硯想起在宮宴之日,冷宮內殿,安華錦看到顧輕衍出現那一刻一瞬間清亮璀璨如煙花綻開的眸子,他淡漠地道,“我不會動手干涉表妹的決定,如果王大人有本事讓她主動放棄顧大人,我倒也樂見其成。”
他如今的確也不太贊同安華錦嫁顧輕衍了,就憑當年顧家的袖手旁觀,安華錦那個七竅玲瓏的心思,焉能沒有芥蒂?她怎麼會樂意嫁入顧家?
但是,哪怕他親自去找顧輕衍讓他主動放手,也不可能出手強行干涉。
他與他的小表妹,那微薄的情分,他不能動手去破壞。就算不得她心,他也想他在她心裡佔據一個“好”字,哪怕這個“好”字只是為他的表兄所得到的好。
王岸知是聰明人,從楚硯的隻言片語間就懂了他堅守的心思,他邪肆地笑,“沒看出來,原來太子殿下是這般痴情的人,這般痴情,偏偏不爭,可惜了。”
楚硯不覺得可惜,他只不過是做了自己認為的對的事情,堅守住了做人的品質與底線,他淡漠地道,“王大人,好走,不送。”
王岸知也不多說,別有深意地看了楚硯一眼,轉身走了。
王岸知離開後,楚硯的心情說不上好,對身後問,“竹影,表妹今日可有信函來?”
竹影搖頭,“未曾。”
楚硯站在窗前,看著窗外,不再說話。
王岸知離開太子府後,對車伕吩咐,“去皇宮。”
車伕應是,馬車向皇宮而去。
皇帝病了多日,有楚硯和楚賢這兩個兒子盯著太醫盡心診治下,他漸漸地好了。
皇帝沒想到他這個兩個兒子會對看好他的病這麼盡心孝順,他本來以為,這兩個兒子是恨不得他駕崩的,他駕崩了,楚硯才好名正言順登基。
皇帝第一次在後宮女人們的爭鬥上吃了虧,如今有點兒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意味,近來都不再召後宮的女人到跟前伺候,但他因病不能上朝,病好了也頗有些渾身乏力,如今正在帝寢殿內待的無聊。
所以,聽說王岸知來了,皇帝莫名地有幾分欣喜,想著王岸知有多久沒來他面前了,如今來了,必有大事兒。
王岸知這個人邪門的很,似乎他沒有大事兒,就不會出現。皇帝漸漸地喜歡王岸知這種行事風格與讓他偶爾獻上一策的刺激感,所以,還頗有點兒激動。
王岸知進了帝寢殿,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味,他皺了皺鼻子,嫌棄地撇開臉,對張公公說,“給陛下開開窗透透氣。”
張公公看向皇帝。
皇帝見到王岸知似乎一下子有精神了,心情很好,跟著吩咐,“開窗,朕也的確是悶的很,一天都聞著藥味,飯都吃不下。”
張公公只能去開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