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封太子是大事兒,所以,老南陽王自然被拖住了回南陽的腳步,等候在京城,等待楚硯冊封太子大典後再啟程回南陽。
他自然不知道楚硯的打算,是拖著他先留在京城。
禮部對於冊封大典下了很足的功夫,進行著緊鑼密鼓的準備。
楚賢入朝後,幫楚硯分擔了一部分朝事兒,楚硯肩上壓著的東西似乎一下子就輕了,每日都能看到他臉上淡淡的笑容,朝臣們都以為太子殿下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只有楚宸知道,楚硯在收到了安華錦的來信後,笑容便沒斷過。
楚宸心底鬱悶了幾日後也想開了,人各有命,他的命就這樣,羨慕楚硯不來。
要知道,楚硯失去的東西,怕是天底下最貴重的東西了。
當然,這要分怎麼看。在別人看來,那萬萬人之上的位置,是高不可攀,但在楚硯看來,可以棄之如敝履,比不上去南陽吹吹冷風看看雪。
禮部的動比楚硯想象的快,二十日就制好了太子冠冕,安排好了一應大殿所用,這一日,來到了大殿前一日。
大典前一日晚,楚硯進了皇宮,去了鳳棲宮見皇后。
皇后笑著看他,“這麼晚了,怎麼過來了?明日立儲大典,你要從早到晚忙上整整一日呢。這麼冷的天,還跑來做什麼?”
楚硯看著皇后,“有些話想和母后說說。”
皇后點頭,吩咐賀嬤嬤,“嬤嬤,你去門口守著。”
賀嬤嬤應是,立即去了。
大殿內剩下母子二人。
楚硯輕聲問,“母后,若是我不想坐大位,您會生氣嗎?還是會怎麼想?”
皇后一怔。
不坐大位?
如今都立了太子了,怎麼跑來找她說這件事情?
皇后看著楚硯,探了探身,問,“硯兒,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楚硯搖頭。
皇后納悶,“那你是……”
楚硯平靜地道,“兒臣膩煩了京城,以後也不想一直生活在京城,不想要大位,想去南陽生活。”
皇后一驚,騰地站了起來,看著他,“那你……明日是立儲大典。你若是今日說你不想做太子了,朝臣們怕是會炸了鍋,這……豈能開玩笑?”
“明日立儲大殿會如期舉行。兒臣就是來想與母后提前說說。”
楚硯自從收到了安華錦的來信,便琢磨著怎樣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跟皇后說。
皇后更是不解了,“既然明日立儲大殿會如期舉行,那你如今又說不想做太子……”
楚硯道,“大哥有才有德有賢,兒臣想將大位讓大哥坐,但大哥自從圈禁之地回京後便不想入朝,兒臣要他入朝,他一定要兒臣答應入朝第一日請父皇下旨立兒臣為太子,他才會輔助兒臣朝政之事。兒臣卻真的不想要那個位置,所以,為了讓大哥入朝,便先應下儲君之事,待慢慢的,兒臣再將大位推給大哥。”
皇后懂了,沉默了好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硯兒,你實話告訴母后,你為何不想要大位?萬萬人之上的九五之位,你真的不想坐嗎?”
“兒臣以前或許想,兒臣這個身份,不爭也是爭,由不得我不爭。自小所聽所見所聞,入眼入耳入心都是帝王之謀術。兒臣心底其實很厭惡,但以為脫離不了,這便是命,兒臣只能認命。但如今,兒臣不想認命了。”
“是什麼改變了你不想認命了?”
皇后犀利地問,“是小安兒嗎?”
楚硯抿唇,“與表妹無關。”
皇后瞪了他一眼,“你少與母后說無關,你是我生的,我豈能不知是否有無關係?”
楚硯沉默。
皇后道,“小安兒的性子,是讓你從她身上看到了不認命?”
“她讓我看到了,堅守信仰,不惜靈魂為祭。”
楚硯輕聲說,“安家的信仰,她有。但是皇室的信仰,兒臣沒有,兒臣不知道怎麼去堅守它,父皇沒教我,也教不了我。”
皇后看著楚硯,一時間湧上無盡的心疼,她走了兩步,來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又心疼又氣笑地罵,“臭小子,你的兄弟們,多少人搶破頭的位置,你說不要就不要,你這樣,讓他們情何以堪?”
楚硯抬起頭,看著皇后,他有多少年沒被母后摸過頭了?讓他想起了安易寧,他也喜歡摸安易寧的頭,這一刻,像是回到了七歲之前,還是小孩子時,母后也總愛摸他的頭。
他問,“那麼,母后同意兒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