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時便煎來了藥,在楚賢的盯視下,楚硯只能無奈地喝下。
楚賢看著他說,“每日你喝藥,我都讓人盯著你。”
楚硯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說,“大哥不必讓人盯著我,我會按時喝藥的。”
楚賢見他答應的好,這才滿意,“你呀,有什麼事情,讓下面的人做,皇子府裡養了那麼多幕僚,都是做什麼用的?不能只累你自己。”
楚硯抬起頭,“大哥入朝吧!”
楚賢神色頓了頓。
楚硯道,“父皇那裡,我去說。”
這回輪到楚賢沉默了,稍後,他搖搖頭,“我已脫離朝局太久,恐怕有諸多不適應,我已沒有了入朝之心,還是算了。”
楚硯放下藥碗,“我仍記得小時候,大哥對我說,我們將來長大,可做的事情太多,如何讓大楚變的興盛富強,讓百姓安居樂業,才是我們應該做的。如今我們長大了,大楚情形卻不容樂觀,外祖父從南陽來京城,一路所見,百姓多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日子過的貧苦,大哥就算圈禁三年,如今出來,怎麼能沒了入朝之心呢?你覺得,如今的大楚,還能依靠父皇嗎?就算為黎民百姓,大哥也不能推辭。”
楚賢又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七弟,你何時會這般勸人了?你以前可不是這麼一開口便大篇言辭,惜字如金,沉默寡言的很,看來這三年來,你的變化,也十分之大啊。”
楚硯笑了笑,“這一年,發生了許多事情。”
楚賢自然知道了這一年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看著楚硯,“成長也不是壞事兒。”
楚硯笑笑,又道,“大哥入朝吧!”
楚賢無奈,又沉默了片刻,才到,“這樣,你答應我,我入朝當日,會上奏父皇,立你為太子,否則,我不會入朝。”
楚硯頓了頓,看著楚賢。
楚賢目光堅定,“七弟,你是母后嫡子,是理所當然的大位繼承人,我雖佔了個長,但絕不夠格,你我兄弟說清楚,也免得如旁的兄弟一般,起隔閡,我本不想入朝,但你若是非要我入,我自是可以入朝,幫你分擔些事情,也不至於讓你如此年少,便勞累成疾,但大位,我是分好不做想。”
楚硯不語。
楚賢道,“若你不答應,我不入朝的。”
楚硯抿了一下嘴角,“大哥以前,就沒想過大位嗎?”
“想過。”
楚賢肯定地道,“年少時,看京都繁華,看百姓民生,悄悄出京幾百裡去體察民情,那時看春天百姓無糧可種,夏天看大水沖塌百姓房舍,秋天看百姓為了只收鬥米而愁眉不展,冬天看大雪覆蓋路有凍死骨,心中便悲天憫人,覺得我若有朝一日站在高位,該如何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後來,我也確實為此努力過,一邊覺得我不該爭大位,畢竟,母后雖沒有親生我,但對我視如己出,悉心教養,我若爭了大位,對不起她,也對不起你自小與我親近喊我一聲大哥,直到私造兵器案發,母后用盡全力保我,我在圈禁之地三年,才恍然,我從小立志,也許是被自己誤了,我要的不是大位,而是天下百姓過的好,要的不過是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和睦開創大楚的太平盛世,不是那個曲高和寡的孤家寡人。”
楚硯聽罷,輕聲說,“大哥,這大位,你來坐吧!我輔佐你。”
楚賢大驚,怒斥,“你胡說什麼?”
楚硯抿唇,“我……”
“你閉嘴!”
楚賢打斷他,瞪著楚硯,一下子怒了,“該你身份做的事兒,你豈能不做?楚硯,我告訴你,我被你救出來,不是與你爭大位的。若是你如此,我寧願自動迴圈禁之地待著過此後一生。”
楚賢脾性溫和,不輕易動怒,如今臉似乎都要氣青了。
楚硯看著他,沉默地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