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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可我看不出他的真身，也聞不到獸味。”
&esp;&esp;“人家高你幾個大境界，你當然看不出他真身了。”
&esp;&esp;“這麼強的修為，不管是人是妖，只怕都是來者不善啊……”
&esp;&esp;“九陰大人讓花梨左使親自迎接，他應該不是來挑事的吧。就算是來挑事的，他單槍匹馬，難道還能打得過九陰大人？”
&esp;&esp;“蝶妖剛才說，她見到林芝右使從崇陽洞出來，去取了迴雪丹。”
&esp;&esp;“迴雪丹？那可金貴著，九陰大人的火精毒素只有迴雪丹能解，那男的也不像中毒了。”
&esp;&esp;“是他帶來的那個人中了毒。”
&esp;&esp;“嗯？為什麼要給人解毒？”
&esp;&esp;“誰知道呢，興許是怕毒壞了不好吃吧。”
&esp;&esp;幾隻小妖怪席地而坐，圍著木樁子打磨而成的矮桌，你一言我一語地嚼舌根。桌上用粗糙地陶器盛放著酒菜瓜果，不一會兒功夫就只剩下骨頭果核了。
&esp;&esp;若不是這些妖族都長得怪模怪樣，這個地方看起來就和人族的酒樓客棧沒什麼區別，一樣的熱鬧繁華，洋溢著濃濃的煙火氣。
&esp;&esp;但仔細看的話，區別還是很大。
&esp;&esp;底下的店鋪門口掛著一張貴族美人皮，有猴妖當街叫賣“新鮮的孩兒腦”，頭頂牛角的妖怪在牆上掛起木牌，上頭刻著歪歪扭扭的大字——下品異士裡脊，一百貝。下品異士心臟，五百貝。
&esp;&esp;她捂住了口鼻，臉色發白，強忍噁心。
&esp;&esp;祁桓握住她的肩頭，輕輕撫著她的背脊。
&esp;&esp;“你還好嗎？”祁桓低聲問道。
&esp;&esp;姜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只是有點噁心。”
&esp;&esp;這些景象讓姜洄想起當年在南荒妖澤時見到的活牲，那些被修無圈養起來當做牲口的人族。
&esp;&esp;祁桓掃了一眼熱鬧的妖市，神情卻是平常：“其實和鬼市並無差別。”
&esp;&esp;姜洄苦笑一聲：“人族把獸類當成食物，剝下獸皮為衣，把妖體煉成法器，妖族也把這一切無分鉅細地都學了去。人族如何對待妖族，他們也如何對待人族。”
&esp;&esp;妖族看鬼市，與人族看妖市，感覺基本相似，都是物傷其類。
&esp;&esp;“不。”祁桓輕輕搖頭，“不是人族對妖族如此，而是人族對人族，亦是如此。”
&esp;&esp;姜洄心頭一緊，她抬起頭，看到祁桓毫無波瀾的雙眸。
&esp;&esp;他早已對這種吃人的場景司空見慣，又怎會覺得憤怒與噁心。
&esp;&esp;但姜洄卻也分明地看到了，那看似平靜的黑眸之下，藏著洶湧的逆流。
&esp;&esp;這讓她不由輕輕一顫。
&esp;&esp;葉子從姜洄懷中抬起頭，小爪子撓了撓姜洄的手背：“孃親，你是不是難受？”
&esp;&esp;姜洄說不出話來，祁桓輕拍她的後背，低聲回道：“孃親沒事，你不用擔心。”
&esp;&esp;葉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它抽了抽鼻子，奶聲奶氣地說道：“孃親，葉子聞到羊桃的香味了，葉子想吃羊桃。”
&esp;&esp;不遠處便是一個水果鋪子，攤上隨意而雜亂地堆放著各種果子，賣果子的是隻體型不大的灰熊，正撓著肚子打鼾。
&esp;&esp;祁桓眼疾手快地從攤上拿了幾個果子，放在姜洄懷中。
&esp;&esp;葉子兩隻爪子抱起一個羊桃，大概是餓壞了，急急忙忙就連啃了幾口，險些被噎到。豐沛的汁水濺了出來，酸甜的果香沖淡了一絲煩惡，姜洄呼吸稍緩，又感覺到手背被撓了兩下，低頭便看到葉子用雙爪捧著啃了一半的羊桃，兩隻烏黑的眼睛閃閃發亮地望著她，乖巧又可愛。
&esp;&esp;“孃親也吃。”
&esp;&esp;姜洄神色複雜地看著小妖狐，啞聲道：“我不餓，你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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