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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但有時候也確實值得敬重。
&esp;&esp;蘇淮瑛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舉劍橫掃,狂風驟起,飛沙走石,將觀星臺的廢墟闢出一道坦途,露出通往地宮的幽暗洞口。
&esp;&esp;姜洄訝然看了蘇淮瑛一眼,但沒有遲疑,轉身便向地宮奔去。
&esp;&esp;心魔發現蘇淮瑛居然掙脫了束縛恢復神智,頓時暴怒。眼看姜洄便要進入地宮,心魔當即抬起左手,於掌心凝出魔氣幻化的利劍,向姜洄的身影斬落。
&esp;&esp;蘇淮瑛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魔劍,以胸膛止住了魔劍去勢。
&esp;&esp;姜洄只覺有熱血濺落到背上,她沒有回頭,卻聽到蘇妙儀悲痛欲絕的一聲呼喚——
&esp;&esp;“阿兄——”
&esp;&esp;蘇淮瑛死了,這個驕傲一世的貴公子,不願墮落成魔,為人傀儡。他選擇以人的方式,站著迎接死亡。
&esp;&esp;至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還是妙妙心目中的大英雄。
&esp;&esp;姜洄腳步不停地奔向黑暗與深淵,耳中迴盪著蘇妙儀痛苦的呼喊。
&esp;&esp;她恨蘇淮瑛殺了她的父親,卻沒有想到他會了保護她而死。
&esp;&esp;或許蘇淮瑛並不是想保護她,他只是選擇以這種方式有尊嚴地死去,而同時為人族留下一線生機。
&esp;&esp;深埋在觀星臺下的地宮,藏在武朝千年不滅的秘密。
&esp;&esp;姜洄一眼便看出,這個空曠的地宮大殿是仿照開明神宮而建,與開明神宮不同的是,原本立著三巫像的地方只有一面白玉璧,而此時無瑕玉璧爬滿了蛛絲般的黑紋,被魔氣所侵蝕,顯得詭魅恐怖。
&esp;&esp;地上以鮮血繪製天眼法陣,這個法陣自存在以來,吸收了無數恐懼與貪婪的力量,讓人不敢直視。
&esp;&esp;姜洄快步走至陣眼,剛一踏上,便覺眼前一黑,靈魂如墜地獄,彷彿聽到了萬鬼同哭的淒厲哀嚎,讓她頭痛欲裂,軟倒在地。
&esp;&esp;血色天眼陡然冒出絲絲縷縷的黑氣,好像無數只鬼手從地下鑽出,想要攥住姜洄的腳踝,將她扯落地獄。
&esp;&esp;魔氣攀爬上姜洄的身體,幾乎要將她吞沒,徹骨的寒意讓她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魔氣包裹住自己。
&esp;&esp;然而當魔氣企圖侵蝕她的心口時,卻發生了異變。所有的黑霧都瞬間沸騰了起來,彷彿碰到了什麼不可冒犯的存在,激盪著遠離她的身體,瞬間便縮回了腳下天眼之中。
&esp;&esp;此時玉璧之內傳出了一道清冷的女聲:“天眼已開,諸人莫入。”
&esp;&esp;暖意回到身體,姜洄急促地喘息著,仰起頭看向玉璧中模糊的身影。
&esp;&esp;“你就是洞玄巫聖。”姜洄四肢麻痺,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esp;&esp;“我是。”玉中人說道。
&esp;&esp;她的聲音沒有一絲人族該有的情緒起伏,彷彿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
&esp;&esp;“你應該知道,怎麼破壞天眼,告訴我,我放你出來。”姜洄急切說道。
&esp;&esp;“凡人無法破壞天眼。”洞玄巫聖緩緩說道,“因為這是以巫聖的半神之血所繪。”
&esp;&esp;姜洄一驚,不敢置信地盯著玉中身影:“是帝垚……抽取你的血液,畫下天眼?”
&esp;&esp;這個名字似乎太過遙遠,洞玄巫聖頓了一下,才回道:“是。”
&esp;&esp;帝垚不愛燭九陰,他愛的是比他更加無情的洞玄巫聖。
&esp;&esp;但對那位平定八荒建立武朝的大帝來說,感情是最微不足道的東西,跟江山永固比起來,就算是心中摯愛,也可以封印利用。
&esp;&esp;這個護國大陣,鎮壓著最愛他,和他最愛的女子。
&esp;&esp;永生,對她們來說成了不滅的災劫。
&esp;&esp;巫聖,乃神明取人魂與神髓合二為一所造,神髓不滅,神血不絕,因此巫聖不老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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