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代價完成。
&esp;&esp;蔡雍驚訝地抬起眼，從帝燁晦暗的眼神中看到了森然的殺意。
&esp;&esp;“臣，遵旨。”蔡雍俯首叩頭。
&esp;&esp;世人都說太宰蔡雍是權臣、奸臣，唯有他自己覺得，他才是真正為帝燁排憂解難的忠臣。帝燁想做的髒事，他來做，帝燁想殺的人，他來殺。
&esp;&esp;所以有時候他看到祁桓，也會心生唏噓，就像看到了自己。
&esp;&esp;祁桓為他做髒事，背罵名的樣子，像極了自己。
&esp;&esp;他覺得祁桓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不該幹傻事，他已經擁有天下人夢寐以求的權力了，還想要什麼？
&esp;&esp;帝燁這些年來變得越來越難伺候了，連兒子都殺了兩個，他就像個驚弓之鳥一樣，總懷疑有人要害他。明明姜晟已經死了。
&esp;&esp;他不知道的是，正因為姜晟死了，帝燁才更加恐懼。
&esp;&esp;姜晟死了，但洞玄巫聖依舊看不見，那說明，他殺錯人了。
&esp;&esp;姜晟不是巫聖，他是真正的忠臣良將。威脅依然在，而他的護盾卻被自己親手砸毀了。
&esp;&esp;那一刻，帝燁幾近崩潰。
&esp;&esp;後來對姜洄的過分寵愛，多少是因為追悔莫及的補償。
&esp;&esp;可笑的是，姜晟死後的一年多，帝燁受的折磨更甚於姜洄。懊悔與恐懼日日齧噬他的靈魂，讓他輾轉難眠，唯有吃藥方能得片刻寧靜。
&esp;&esp;他和太子瞻一樣，日日等待著懸於頭上的刀落下。不同的是，那對於太子瞻來說是一種解脫，而對他來說，是一種凌遲。
&esp;&esp;“啟稟司卿，宮城大門已開！”
&esp;&esp;身披甲冑的祁桓坐於馬上，神情淡漠地望著眼前高大的城牆，彷彿聽到了巨獸無聲的咆哮。
&esp;&esp;四路兵馬一路推進，王師的抵抗在面對十倍於己身的力量時顯得綿軟無力。
&esp;&esp;觀星樓前，十二近衛列陣迎敵，站在他們身後的，是年邁的太宰蔡雍。
&esp;&esp;由十二名上品異士所組成的帝王近衛，是宮城內最強的守衛之力，也是最後一道屏障。
&esp;&esp;蔡雍也是帝燁的最後一道屏障。
&esp;&esp;那雙渾濁的眼睛望著馬上的祁桓：“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你會做出這麼糊塗的事。你以為你們能贏嗎？”
&esp;&esp;祁桓神色平靜地說：“總要試試。”
&esp;&esp;蔡雍冷笑了一聲，大敵當前，他依舊一副有恃無恐從容不迫的模樣。
&esp;&esp;“十二近衛，誅邪平叛！”蔡雍沉聲喝道。
&esp;&esp;十二個戴著黃金面具的高大男子只露出一雙漆黑的眼，宛如木偶一般冰冷無情。這十二人是王城最強的防護之力，有人說他們是帝王近衛，但他們卻幾乎不跟隨帝燁出行，而是保護著觀星臺。
&esp;&esp;彷彿這裡有著比歷代帝王更加重要的存在。
&esp;&esp;十二近衛聯手攻向祁桓，激盪的靈氣捲起砂石，摧折草木，只是起手之勢，其威壓便足以讓普通人受傷昏迷。
&esp;&esp;蔡雍知道祁桓修為不凡，應該已在一品之列，但看到祁桓在十二人的圍攻之下不落下風，他才知道自己仍是低估了他。
&esp;&esp;——恐怕不輸姜晟當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