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他已經做好準備,把一切都推到宗伯身上了。
&esp;&esp;姜洄若要順著花燈的線索追查,只怕還沒查到源頭,便已經被姚泰斬斷了線索。而沒有證據,她更不能直接登門去抓姚泰的人。因此敲山震虎,打草驚蛇,走祁桓的路子,逼著姚泰先動手,她才能“救”出最重要的證人。
&esp;&esp;也不必她出手救人,自有人會救出鳶姬。
&esp;&esp;姜洄上下打量鳶姬,雖已知道內情,但還是問了一句:“你一個弱女子,姚泰有心殺你,你如何能逃出姚府?”
&esp;&esp;鳶姬垂下頭去,神色複雜,猶豫了片刻才道:“是……姚氏長公子知道司卿大人要殺我,偷偷放我出來。”
&esp;&esp;“呵,姚泰心狠手辣,自己的兒子卻是個情種。”姜洄嗤笑搖頭,姚泰老謀深算,卻被自己的兒子暗算,“鳶姬,你可願意將自己所知的一切供出?”
&esp;&esp;鳶姬眼神微微恍惚,她輕聲問道:“若我說出來……長公子會有事嗎?”
&esp;&esp;“他救了你,你不想害他是不是?”姜洄嘆息一聲。
&esp;&esp;鳶姬為難地迴避姜洄的目光,沒有回答,卻已是回答。
&esp;&esp;姜洄問道:“那以你所知,他做過的一切,是否觸犯了武朝律法?他對你好,對他人又是如何?他是善人,還是惡人?他該不該殺?”
&esp;&esp;姜洄一連串的逼問,讓鳶姬臉色蒼白起來,眼中更加迷茫。
&esp;&esp;“我……”鳶姬聲音輕顫,眼中浮起了淡淡的水霧,“我也不知道。我不懂武朝的律法,我只知道,他救了我,便於我有恩……郡主,你教教我,若一個救世濟人的善人傷了你,你會因為他的大善而原諒他對你的傷害嗎?若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救了你,你會因為他的大惡而忘記他對你的救命之恩嗎?”
&esp;&esp;姜洄一怔,一時竟無法回答上來。
&esp;&esp;她曾說過,人不分貴賤,只分善惡,但善惡之分,又談何容易。
&esp;&esp;“我不懂是非善惡,我這一生,從來沒有過什麼選擇,做的所有事,都是由人擺佈。”鳶姬面露迷惘,“郡主,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esp;&esp;姜洄回過神來,“你想讓我保住姚氏長公子的性命嗎?”
&esp;&esp;“可以嗎?”鳶姬期盼著看姜洄。
&esp;&esp;姜洄看過姚氏的罪狀,她很清楚,那位長公子並不無辜,他手上沾的血腥,並不比姚泰少,只是狠毒之人亦有一絲柔情,他竟對父親的女人動了心。
&esp;&esp;姜洄不願欺騙鳶姬,她坦誠相告:“若他當真十惡不赦,即便是我,也沒有辦法保住他的性命。”
&esp;&esp;鳶姬眼中的光一點點暗了下來。
&esp;&esp;“郡主,能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嗎……”鳶姬黯然垂首。
&esp;&esp;“我可以給你時間,但是姚泰不會等太久。”姜洄說道,“他尋你不見,必然會狗急跳牆,發動鑑妖司的力量來尋你,你藏在這裡的事瞞不了多久,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殺了你。你想想吧,姚氏長公子對你的恩,值得你用自己和他人的性命來回報嗎?”
&esp;&esp;姜洄走出小院時,心情低落了許多。
&esp;&esp;當年調查所得,不過寥寥數句——祁桓救鳶姬,得姚氏九大罪證,獻於太宰。姚氏滅,祁桓升。
&esp;&esp;她以為自己知道了事態發展,然而親歷種種,才知道筆墨蒼白,寫不盡人心。
&esp;&esp;姜洄心思不屬地走著,沒留意便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她退了半步站穩,仰起頭便看到祁桓有些冷沉的俊臉。
&esp;&esp;他穿著一襲黑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esp;&esp;“你怎麼靜悄悄站在這?”姜洄皺眉問了一句。
&esp;&esp;祁桓垂下眉眼,後退了一步,又側過身:“是我錯了,擋了郡主的路。我只是想告訴郡主,景昭醒了。”
&esp;&esp;姜洄隱約覺得祁桓有些古怪,卻沒心思多想,她此刻有些提不精神再去問另一個人了,意興闌珊地擺擺手:“讓他先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