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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姜洄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esp;&esp;搭在腕上的指腹粗糲卻溫暖,感受著她腕間的搏動。
&esp;&esp;看他專注的樣子,姜洄鬆了口氣——他是在把脈。
&esp;&esp;“你身體應該已經好多了。”祁桓也暗自鬆了口氣,帶著三分睡意的聲音顯得慵懶而暗啞,他抬眼去凝視姜洄的面容,“氣色也好一些了。我讓夙遊一會兒送些藥膳來。”
&esp;&esp;祁桓說著便從床上起來。
&esp;&esp;“祁桓。”姜洄開口道,“我病了兩日,阿父怎麼沒來看我?”
&esp;&esp;祁桓側對著姜洄,神情讓人看不分明,慢了半刻才道:“你先梳洗用過飯,晚點我帶你去見他。”
&esp;&esp;姜洄看著祁桓的背影離去,心頭一點點沉了下來。
&esp;&esp;祁桓回到南院,洗漱後換了一套鴉青色的常服。天色剛明朗,便又有客人來訪。
&esp;&esp;“蘇將軍一早便在門廳候著了。”景昭猶豫著說了一句,“大人吩咐過,任何人不得進王姬內院,因此府中無人敢通報。”
&esp;&esp;祁桓整理衣領的手頓了一下,神色淡淡道:“無妨,讓他等著。”
&esp;&esp;他依舊是不疾不徐地淨了手,用了膳,彷彿是有意晾著客人,絲毫沒有受到他的干擾,依舊按照自己的節奏做完了一切,才吩咐景昭將客人帶到書房。
&esp;&esp;他走進書房時,未見其人,便聽到了揶揄的笑聲。
&esp;&esp;“堂堂高襄王府,富貴已極,竟也有這麼一窮二白的地方。”
&esp;&esp;姜洄本想殺了祁桓,這府中自然是不會給他安排個什麼住所,所謂書房,也是祁桓臨時讓人清理出來的。簡單的幾個書架,一張矮桌,便沒什麼多餘的東西了,可以說寒磣得不像王府該有的房間。
&esp;&esp;旁人就算見了這樣子也不敢說什麼,但來者卻不是一般人。景昭稱呼他“蘇將軍”,若說二十年前,這個名號該屬於他的父親,但如今說起這三個字,人們想到的只會是蘇淮瑛。
&esp;&esp;玉京貴族八姓,子、姜、姬、姚、蘇、蔡、風、嬴。子為帝王之姓,姜為千年望族,自從三年前姚家被滅,一年前高襄王去世,如今姬與蘇便是橫行玉京的兩大家族了。
&esp;&esp;蘇淮瑛是蘇家的嫡長子,也是蘇妙儀的兄長。其父蘇紹也是一名虎將,奉帝燁之命討伐過不少諸侯小國。伊祁便是亡於蘇紹與蘇淮瑛之手。祁桓的生母也是因此淪為戰俘,成了蘇家的一名女奴。
&esp;&esp;祁桓還在蘇府為奴時,便見過蘇淮瑛多次。這位貴公子是天之驕子,也確有過人之處,戰績彪炳,青出於藍。他素來高傲,目中無人,整個玉京能入得他眼的人寥寥無幾。如今的祁桓身居六卿之首,旁人見了都要卑躬屈膝戰戰兢兢,但他卻能在祁桓面前談笑自若,甚至不怕當著面諷刺他為“舊奴新貴”。
&esp;&esp;蘇淮瑛身為異士,自然是一早聽到了祁桓的腳步聲,那一句諷刺也是有意說給他聽。他徐徐轉過身來看向祁桓,露出一張極為俊美的臉龐,眉眼風流含笑,卻隱藏鋒芒,他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對方,才噙著笑道:“外間傳言,高襄王姬耽於歡愛,日日縱情,我還以為是鑑妖司放的假訊息,如今看你這氣虛血虧的模樣,竟是有八分可信了。貪歡縱慾,日上三竿方才會客,這可不是鑑妖司卿會做的事。”
&esp;&esp;“蘇將軍向來秉承人分貴賤,在本官心裡,自然人也分輕重。”祁桓神色從容回道。
&esp;&esp;蘇淮瑛笑了一聲:“哦,我在祁司卿這裡想必不是那個‘重’了。”
&esp;&esp;祁桓掃了他一眼:“不然呢。”
&esp;&esp;蘇淮瑛笑容淡了下來:“那祁司卿在高襄王姬在心中,是輕是重?”
&esp;&esp;“夫妻之間的事,那就不勞旁人費心了。”祁桓越過蘇淮瑛坐了下來,“蘇將軍一早便來,難道關心的是本官的家事?”
&esp;&esp;蘇淮瑛也再祁桓對面坐下,他乃武將出身,行止間都多了幾分不羈,卻又不失貴重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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