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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 獵人 下
&esp;&esp;姜洄這一夜睡了很久,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睡夢中的交談讓她拼湊出了往事的一角,至少她知道蘇淮瑛與自己的真正關係了——他們之間有仇無情。
&esp;&esp;不過蘇淮瑛與祁桓的關係卻更加撲朔迷離。
&esp;&esp;在姜洄的認知裡,這兩人共謀害死了高襄王,應該是狼狽為奸的利益關係。而如今祁桓竟不顧情面,申斥蘇淮瑛對王姬不敬,甚至連蔡雍都幫腔幾句,這才迫使帝燁小事重罰,將蘇淮瑛停職罰俸。
&esp;&esp;“蘇淮瑛與祁桓之間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矛盾,繼續挑撥這兩人關係,伺機竊取情報,這或許有助於對付蔡雍!”
&esp;&esp;“啊?我該怎麼挑撥他們兩人的關係啊?”
&esp;&esp;“嗯?你不是挺有天賦嗎,就像落水那樣,給祁桓遞刀子,或者反過來,給蘇淮瑛遞,激化他們的矛盾。”
&esp;&esp;“那只是湊巧……我不能反覆用同一個招數吧?”
&esp;&esp;“無妨,有效就好。祁桓是鑑妖司卿,他若要對付蘇淮瑛,一定能查到最有力的罪證,他以為你失憶了應該不會設防,你找機會套出情報。”
&esp;&esp;“我又該怎麼套情報?”
&esp;&esp;“你親近他就能找到機會……”
&esp;&esp;說完這句話,對面之人就消失無蹤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小姜洄。
&esp;&esp;親近他?
&esp;&esp;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esp;&esp;前幾天知道兩人圓房了,她不是還生氣嗎?
&esp;&esp;難道破罐子破摔了……
&esp;&esp;嗯,也不是沒有可能,她們畢竟是同一個人,雖然三年的經歷讓未來的姜洄性情有所轉變,但在某些問題上,她們都是一樣不拘小節。
&esp;&esp;南荒向來被玉京視為荒蠻無禮之地,民風開放而不羈,生活無序且混亂。生活在妖獸威脅下的南荒人,第二天醒來都不知道頭還在不在,生如浮雲漂泊無定,誰又在乎兩情是否能天長地久,不過本著能活一日是一日的心情在過日子,看對眼了便找個山洞花海睡一覺,天地為媒,日月為聘,如此便是一樁姻緣。
&esp;&esp;姜洄之所以一時接受不了是祁桓,只是因為祁桓與她有殺父之仇。但她為了報仇,連命都可以不要了,身子清不清白,那還要緊嗎?只要能為父報仇,捨身飼虎,倒也不是不能做出犧牲。
&esp;&esp;反正祁桓早晚時要死的,自己早晚是要喪偶的,等大姜洄那邊救了父親,小姜洄這裡也報了仇,兩個人就能換回來了。
&esp;&esp;姜洄拉起被子矇住了腦袋,深深嘆了口氣——這場戲,好難演啊……
&esp;&esp;在祁桓面前,她要假裝失憶。
&esp;&esp;在蘇淮瑛面前,她要假裝沒失憶。
&esp;&esp;在祁桓和蘇淮瑛面前,她要假裝失憶的同時又假裝沒失憶。
&esp;&esp;如今的自己就算回到過去也沒有辦法救父親,只有仰仗三年後成長起來的姜洄。想到對方每天水深火熱,不是被惡鬼追就是被妖獸殺,自己只要演演戲騙騙祁桓,相形之下已經是輕鬆許多了……
&esp;&esp;一輛馬車駛出宮門,徐徐向西而行。
&esp;&esp;車伕無須揚鞭,兩匹馬便知道該往何處而去。
&esp;&esp;今日無風,草葉紋絲不動,只有花期已盡的殘蕊不甘地從枝頭飄落。
&esp;&esp;馬車駛入無人的甬道,高牆遮蔽了日光,許是馬車經過時帶起了一陣清風,探出牆頭的一枝丫杈便是在這時被吹落了花瓣。
&esp;&esp;然而本該落入塵埃的花瓣卻在半空中驟然改變了去向,化為利刃破空刺向車窗。
&esp;&esp;極柔之物一旦有了速度,便會化成鋒利無比的殺器。
&esp;&esp;車廂中的男子一身玄色官袍,雙目微闔,似乎不知道殺機已至,他沉靜如無風的平湖,未見絲毫動作,然而梨蕊洞穿車窗,卻在即將刺入太陽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