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無慘並沒有動容。
因為對方明顯是在演戲,那誇張的表演讓人覺得可笑。不過即使可笑,他的心情卻因為對方的反應稍稍地好了一些。
那種複雜的心理反應,令他本人都很驚奇。他沒有問坂田銀時對他乳母的去世抱有什麼看法,也沒有問坂田銀時是不是對他會早死這一點早已瞭然於心。
有些事……
可以在之後探究。
只是坂田銀時說的「摯友」,鬼舞辻無慘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他們可不是摯友。畢竟他們並未志同道合,也沒有患難與共。沒有經歷大風大浪的人是沒辦法到達摯友的標準的。
*
京都最近流傳出鬧鬼的傳聞,說有鬼魂喜歡在深夜造訪他人住宅,捉弄別人,把別人嚇得魂不附體。
天羽明也來到鬼舞辻無慘這裡,繪聲繪色地描述了幾件幽靈嚇人的詳情。鬼舞辻無慘倒是對那些沒有多大感覺,但坂田銀時已經被嚇得精神緊繃,坐在距離緣廊最近的障子旁邊,遠離說話的天羽明也。
如果不是顧及面子問題,鬼舞辻無慘敢斷定對方恨不得捂住耳朵,隔絕一切關於幽靈的傳說。
明明劍術那麼高超,無懈可擊,坂田銀時的膽子卻脆弱到不堪一擊……
鬼舞辻無慘如果不幸災樂禍,那還真是對不起自己。
他的目光與坂田銀時的視線相交,注意到對方眼神裡的膽怯,他薄唇微啟,表示:“沒關係,我相信坂田銀時可以保護我。他應該有幫幽靈超度的勇氣。”
天羽明也聽到這話,心情很激動。
“我也對師父有信心。師父那高超的劍術,鬼魂見了都魂飛魄散吧。要是師父能在那個時候把幽靈給超度了,那也是功德一件。”
坂田銀時感覺自己被他們的話給架在火上烤。和幽靈有數次交集經驗的他並不是那種直面幽靈的人,比起和幽靈面對面,甚至還很嗨的舉辦個派對,他更想找個地方藏起來,不讓幽靈發現自己。
《化作千風》也不是他面對幽靈的正常水平。那首害怕到聲音發顫的哆啦a夢歌曲,才是他恐懼幽靈出現的最真實反應。
雖然有不少人說時間是種好東西,人會隨著時間越來越成熟,但是真實的情況並非如此,有些東西哪怕過了很多年依然會很害怕。
害怕的東西也不一定就說要克服,逃避也是一種很不錯的解決手段。逃避並不可恥,在很多時候它非常有用。
這麼想,坂田銀時很心安理得的抱著自己的被子來找鬼舞辻無慘一起睡了。反正對方的房間很大,榻榻米式的居所就算躺了一個運動社團的人應該也綽綽有餘。
“我要保護你的安全。”坂田銀時理直氣壯地把床鋪鋪好,他們的床鋪挨著,力求他害怕的時候能夠滾到鬼舞辻無慘床鋪保命。
鬼舞辻無慘聽著對方顫抖的尾音,挑了下眉。哪怕過了這麼久,坂田銀時還是那麼怕幽靈。
“你該不會在很久之前做了讓幽靈都沒辦法忍受的事吧?”
“怎麼可能!阿銀我可是個好人,就算老婆婆過馬路,我都會扶著對方過去。就是這樣一個完美的我怎麼可能會被幽靈怨恨呢。我是在擔心你!”
“我可沒有做什麼虧心的事。”
“千萬不要這麼想。”
坂田銀時義正辭嚴,表情嚴肅道:“你這麼想,只是在低估幽靈這種存在的可怕之處。他們之中有很多可不是什麼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恩怨分明的那種好幽靈。”
“有的可以說是惡靈。惡靈到達一定程度,就會變成超級恐怖的存在。普通人沒辦法對抗那麼可怕的存在。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會在幽靈傳說消失之前,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你不用擔心,請儘管信任我。”
鬼舞辻無慘可不想全然信任坂田銀時。
因為——
“啊,幽靈。”他指著一處地方,冷冰冰地說道。
然後,隨著一陣巨大的動靜響起,當然還有一陣隨著動靜刮來的涼風……
他就看到坂田銀時直接用被子包住自己,像是一個小山包的形狀代表了對方脆弱到極致的膽量。
坂田銀時沒救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鬼舞辻無慘聽到坂田銀時央求自己的聲音。對方睡不著,想讓他跟對方聊天。
坂田銀時睡不著的原因大概就是之前的幽靈傳聞,還有剛才鬼舞辻無慘嚇了對方。
雖然是這樣,但是鬼舞辻無慘並沒有感到愧疚。因為沒有愧疚,他也不想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