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嗯，在外面。”
&esp;&esp;許長菱有點詫異電話會被接通，又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不免皺了皺眉又問：“我能知道是在哪裡嗎？”
&esp;&esp;然而盼青沉默了幾秒，回答“醫院”兩個字後，許長菱緊接著問是哪一個醫院，她又將醫院的全名告訴他，並且已經走到醫院門口了，只聽一句“在那裡等我”地結束通話後，她又坐回大廳的公共座椅上等他來。盼青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覺得許長菱很快就出現了。他匆匆地，和她的靜止形成對比。
&esp;&esp;盼青從手中遞出去一瓶水到他面前：“我還沒有喝過。”來醫院前買的，卻放在口袋裡忘記喝了。
&esp;&esp;三天不見，盼青完全消瘦下來了，無論是眼瞼下還是臉色都發著陰青色，連身上的面板都透著一層薄薄的蒼白。許長菱站在她身前，有如睥睨地拿過那瓶礦泉水擰開又遞給盼青讓她喝下，盼青愣了一下，接過來喝了一口，他又幫她擰上瓶蓋。
&esp;&esp;“為什麼不告訴我？”
&esp;&esp;許長菱環顧了一眼四周，往來寥落冷清，繼而回到盼青身上，目光抑或是聲色都充盈了化不開的冰冷，但不會像從前那樣凌壓到她的心上，“怕你會累，而且沒有病得很重。”
&esp;&esp;“生病還分輕重嗎？”聽見盼青的回答，又低頭不看他，許長菱的語氣更殷切了，目光移向她左手手背上微微青紫的針口，“我就是很不放心你。”這一句說得很輕，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嘆息。
&esp;&esp;盼青緘默地伸手牽過許長菱，許長菱一下子就握住了這股冰涼，卻不敢握得太用力，怕觸碰到那寸疼痛。
&esp;&esp;“我們回去。”
&esp;&esp;盼青才抬起頭站起身，她根本不介意許長菱的教訓，反而很開心見到了想見的人，眸中藏不住笑意，一雙眼明琉璃瓶。許長菱卻不看她，鬆開了她的手幫她拉好外套的拉鍊後，再牽起離開了。
&esp;&esp;盼青不知道許長菱駛去的方向是他的家，坐上車後沒多久就睡著了。許長菱在等紅燈時，拿了後座的外套給她蓋腿，分明知道冷所以穿了長袖，卻偏偏下面還要穿短褲，儼然一個孩子。他也大概知道前天她對他說約了別人出去吃飯也是假的了，只能等她好起來了再算賬。
&esp;&esp;睡了多久，盼青也不知道，醒來是在許長菱的懷裡，他將她抱上了樓。在樓梯口被放下來後，許長菱問她想吃什麼，盼青卻搖搖頭回答想睡覺，見她一副懵然，只能帶她去了浴室，帶她一起洗手消毒後告訴她：“待會我把浴巾和衣服放在門口。”
&esp;&esp;其實根本沒有準備，許長菱只能拿出一套他沒有穿過的衣服裝入乾淨的袋子裡放在浴室門前，並在袋子外貼了一張說明的便條。盼青洗完澡、吹完頭髮出來，循聲找到許長菱的書房門前，屋裡人的面對電腦螢幕，看起來像在整理檔案，許長菱注意到門口的幽邃人影，不過忙中抬頭看了一眼：“先去睡覺吧，我很快就來。”
&esp;&esp;盼青抱著許長菱的褲子，想跟他說不合適，但見情形忙碌，終究點頭“嗯”了一聲去到了許長菱的床上，卻已經睡不著了。悄悄聞過他枕上的味道，什麼都沒有；又想到樓下的百合花還在不在；上次許長菱給她傳送的桂花開了的照片，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開滿；今晚他還會像上次一樣吻她嗎……盼青千思萬緒不能抑，直視著天花板直到密密麻麻、直到許長菱來臨。
&esp;&esp;臥室門外的燈光暗下，房門被關上，許長菱躺下盼青身邊，在被子裡牽過她的手時觸碰到她的大腿，牽手的動作不由一滯。所以盼青睡在了床的邊緣，一直緊繃著身體不敢亂動，她也像是懂得地開口：“我剛才想和主人說，褲子太大了。”但上衣很長，幾近蓋到了她的膝蓋。
&esp;&esp;“沒關係。”許長菱也像盼青一樣平躺著，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其實他喜歡裸睡，但現在不行，“還難受嗎？”而手上的動作不停，他又用指尖劃過她的掌心，下一步穿過了指間相扣住。
&esp;&esp;盼青想回答“不難受了”，但第一次被這樣牽住，一時心怦殷殷，微涼的指間染上許長菱的溫度而發燙，直滾上心尖。
&esp;&esp;於是彼此之間陷入了沉默，依著這個姿勢片刻，好似一棺生同衾死同穴的夫